前世凉朝面临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的局面,除了因为淮宾王的潜心谋划,也有当今皇上只求长生不理事,偏爱的二皇子残暴且爱享乐的原因。
后来虽然化险为夷了,可毕竟损耗惨重。
恐怕他重生归来,得做不少事情。
偏偏李羡鱼身在内宅,能帮到的实在有限。
李羡鱼叹一口气,她能做的,也就是让沈临少些后顾之忧了。
午睡之时,李羡鱼挥退丫鬟,从袖中取出那只金色香囊。
她自嫁来侯府,除了早上请安,其余时间皆十分自由,邱素心丝毫没有要她帮忙打理府中事务的意思,李羡鱼也乐得清闲,几乎日日都午睡。
当下室内无人,李羡鱼把香囊抽绳解开,只见里面还裹着几层油纸,油纸里面,则是细细的白色粉末,量并不多,若是盛在手中,恐怕还铺不满一手心。
这小小的白色粉末,却是能腐蚀内脏要人命的。
邱素心这些天日日对自己洗脑,为的不就是将这要人命的东西下给自己的大儿子么?
李羡鱼本想立刻将这毒药处理了,但想了想,又决定还是先留着,等沈临看过后再处置也不迟。
前世时,原身给沈临下这毒药,借的是给他送吃食点心的机会,那些吃食都并非原身所做,而是出自临风院的厨娘方婶子之手。但沈临看在妻子一番心意的份上,每次送吃食来都会用一些。
现如今毒药到了自己手上,自己少不得也要做做样子,给沈临常常送些点心。
但今时不同往日,沈临既已上过一次当,绝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即使沈临知道她并非原身,恐也不会吃她送去的食物的。
想到可能要白白浪费许多食物,李羡鱼就忍不住惋惜。
侯府每个主子院中都有小厨房,临风院小厨房里的方婶子厨艺尤其了得,李羡鱼新婚夜吃的那碗饺子就是出自方婶子之手,皮薄馅嫩不说,就连汤都十分鲜美。
再加上这几日吃的正餐俱都十分美味可口,想着想着,李羡鱼便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且腹中还涌起了饿意。
这也实在不能怪她嘴馋。
实是因为前两天有次她午睡,听到外间绿萝与红梅说悄悄话。
绿萝忧心忡忡:“自来了这侯府,我怎么感觉小姐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行事完全变了不说,就连食量也增加了不少,该不会是因为世子对小姐冷淡,小姐太过伤心了吧。”
红梅才懒得管小姐是否伤心,但她总怀疑绿萝在小姐面前说了她坏话,因此私下里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在意小姐的样子,附和道:“可不是,小姐从前最多只吃半碗多饭,可昨晚她吃了一碗半的饭后。竟还喝了整整一海碗的汤呢。”
听了这谈话的李羡鱼,吓得更加谨言慎行不说,第二天饭量也立马减半。
然而那么小的碗,半碗多的饭怎么够她吃。也就只能再悄悄吃些糕点填补肚子了。
李羡鱼越想越觉得苦,来这里天天演戏不说,竟连饭也吃不饱。
苦兮兮的李羡鱼脑中不自觉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她送给沈临的点心吃食,能自己吃掉就好了。
想到此处,李羡鱼的眼睛不自觉就是一亮,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反正沈临不会吃,她也不可能真的在食物中下毒。若她将空碗碟带出书房,绿萝红梅也只会以为是沈临吃了。
李羡鱼越想越饿,干脆也不午睡了,准备起身等沈临回来。外头的丫鬟听到动静进屋,服侍李羡鱼穿衣梳洗。
李羡鱼见只有绿萝和碧玉,忍不住问道:“红梅呢?”
这丫头近段时间十分敬业,一有机会就殷勤地往她跟前凑。一时不在跟前,李羡鱼还真有些不习惯。
绿萝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道:“回世子夫人,自午膳后就不见她踪影,奴婢便只好找碧玉来顶替。”
碧玉和翠芽如今都是二等丫鬟,翠芽活泼些,碧玉则更细心一点,绿萝凡事便爱支使碧玉。
李羡鱼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分晓。
这邱素心还真是猴急,上午才给她毒药,下午便忍不住找了她的丫鬟。要说她的眼光还挺准,恰恰就找了唯利是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