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冯衍背着重伤的良婳已经绕过村南,到了城中一处客栈住下,良婳看过大夫,此刻正躺在床上安睡。
冯衍担心良婳,在屋中给她守夜,空置着为了避男女之嫌另开的一间房。
良婳睡了整整两个时辰,一醒来就看到床边的冯衍。
“阿琰……”良婳挣扎着要起身。
“感觉怎么样?”冯衍忙把她扶起来,给她身后垫好枕头。
“好多了,我们现在在哪儿?”良婳脸色很苍白。
“在川怀城中。”冯衍道。
“那得赶紧去鄢丹找人报信,不然阿霓和恪王就危险了。”良婳道。
“有栾怿在,阿霓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人去鄢丹送信了,你且安心养伤。饿不饿?”冯衍道。
良婳摇摇头。
“那就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冯衍把良婳的身子放平,给她盖上被子,正要撤开手,被良婳抓住。
“阿琰……听说,你已经回淄京见过陛下,那我们……”
良婳直直看着他,眼里都是期许。
冯衍抽出手,撇开眼。
“良婳,从来没有什么我们。”
“你……”
“而且……二哥已经给你和阿渊赐婚,等你回去,就是大婚之时。”
良婳听到赐婚二字,一脸淡然。
“我不会嫁给他,他也不会娶我。”
“圣旨已下,覆水难收。而且,阿渊自小就喜欢你。”
等了这许多年,只等来这样的话,良婳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微微圆睁瞧着冯衍。
“是我天真了,呵,圣旨易改,难收的是人心。你不是他,你怎知他喜欢我,我不是你,也不知道你究竟对我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可如今我知道了。从前先皇偏爱戎灼,你被迫假死出宫保命,我竭尽所能助你,你一走了之,音信全无,我从不曾怪过你,就是以为你一定会为我回来。
我等了你数年,为此差点和大哥反目。如今你回来了,原来连半分都不是为我。你知道我被赐婚,如此淡然,我原本想着,哪怕你为我挣扎那么一下也好啊,只要那么一下,便是再让我等上十年,我也是乐意至极。
可惜你没有,和从前一样,总是我追着你跑,你却头也不回地走掉,一丁点希望都不肯施舍给我。是不是真如大哥所说,你早有心仪女子,这些年在外,早与她双宿双栖了?若真是如此,你为何不肯与我明说,还是你怕我心生歹意惊了你那心仪的姑娘?你原来是这么看我的啊……你大可放心,这么些年了,我也实在累了,更不屑与旁人争抢,说到底都是我不知廉耻,纠缠于你,你从不曾有那么一丝属意我,抱歉了,端王殿下,造成了您的困扰,以后我不会再纠缠您,您尽管放心。”
良婳终于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良婳,我……”
“明日我就启程回京,遵陛下旨意,与宋世子成婚。”
“你的伤还没好,不必急在这一时。”
“这就不劳端王殿下操心了。男女有别,还请殿下回房吧。不送。”
良婳背过身去,睁着一双空洞的眼。
冯衍看着良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
冯衍轻手轻脚离开了良婳的屋子。
关门的声音传来,良婳翻过身,盯着门口。
“宋存渊说的果然没错,阿琰,你不要后悔。”
冯衍回到房间,心绪不宁,想到自己又一次把良婳推开了,他就更难受了,他想的太入神,以至于隔壁良婳屋内,从后窗翻进来两个黑衣人他都没发现。
“什么人!”良婳的声音传出来,冯衍终于回过神,冲出屋外,二话不说闯进良婳屋内。
“放开她!”冯衍见歹人将良婳用棉被包着掳到窗边,大喊道。
“要救这姑娘,明日辰时,带一千两到东郊小树林来!”歹人撂下话跳窗而逃。
冯衍也跟着跳下,边追边喊:
“别跑!一千两罢了,不必等到明日!”
歹人慢下脚步,回头道:
“果真?那还不快把一千两交出来!”
冯衍从袖中掏出一张叠了四下的银票,飞给歹人。
“你说你没事身上带这么多钱干什么?这不是等着我们来抢么。”歹人展开银票一瞧,乐呵呵揣进怀里。
“钱你已经收了,还不放人!”冯衍握紧拳头。
“行行行,人给……”收了银票那歹人正要松手,被另外一个拦住。
“不行!”良婳和另一个歹人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