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他随手就是一千两,眼睛都不眨一下,此时不多要他个几千两,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另一个死死抓着包裹良婳的棉被不放。
“他说的对,我可不止这一千两的价钱。”被他们扛着的良婳悠悠开了口。
“对哦,那个谁,我改主意了,要三千……不,五千两,才能把这个姑娘还给你。”歹人变了卦。
“你们怎能言而无言!”冯衍怒道。
“谁言而无信了,刚刚那一千两是定钱,定钱知道么?就是你给这一千两,我们暂时替你保住这个姑娘,若余下的五千两你拿不出来,我们就把她送到能给我们五千两的地方去。”另一个歹人态度嚣张。
“小子,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背着这个姑娘进城太过招眼,看个大夫出手那么阔绰,就怨不得我们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我劝你快去筹措那五千两,不然我这个兄弟可和城中葭月中楼的管事熟的很,这个姑娘分外美貌,定能换个好价钱,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歹人把来龙去脉尽数说了个清。
“不错,若不是看在你那一千两定钱的份儿上,也不必等天亮,我们就把她送进葭月中楼去了。”另一个歹人道。
“你们尽管把我送去葭月中楼,担保比他给的多,区区五千两,葭月中楼的人见了我,能给你们双倍。”良婳道。
“姑娘你说真的?你,你不怕吗?”歹人看她如此镇定,惊奇的很。
“姑娘,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贪心,非要送你去葭月中楼的。”另一个歹人也十分不解。
“良婳!你别胡闹!”冯衍知道她在与自己置气,轻言斥道。
“与你何干。二位,烦请把我送去葭月中楼,银子必少不了二位的。”良婳出言劝道。
“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你知道葭月中楼是什么地方吗!”冯衍也是知道葭月中楼的,那地方与鄢丹城中的白藏馆是一个东家,这个东家名叫松岚,是个只管好处,不问善恶,却能只手遮天的主,若不叫他满意了,他是谁的账都不买,谁的脸都不给。七境之内,就没几个不对他礼让三分的。
“姑娘,那个葭月中楼……真不是个好地方,有进无出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对啊,姑娘……要不我们放你下来,你好好和他谈谈,别冲动啊。”
两个歹人只图财,并不想害了良婳。
“不必理他,想来这会子正是葭月中楼大开的好时候,二位尽管送我去。说来我与眼前这位公子并无瓜葛,实在不该问他要这银子,这一千两还给他。”良婳也不知何时从被子里出来的,稳稳当当站在两个歹人身前,穿戴齐整,手里抓着方才歹人揣进怀里的一千两银票,攥成一团丢回给了冯衍。
“别呀,有话好好说,收了的钱岂有还回去的道理啊!”歹人急了。
“带我去葭月中楼,卖身的钱也算你们的。”良婳从腰间抽出两张叠了四下的银票转身分别递给两个歹人。
歹人对视一眼,看看冯衍,又看看良婳,没又立刻接下银票。
冯衍看都不看丢过来的银票,直盯着良婳,说着就要往前,被良婳喝止。
“别过来。你知道我的脾气。”
“良婳,是我的错,跟我回去好不好,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求二哥收回旨意。”冯衍很担心良婳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然后呢,你打算娶我么?”良婳问。
“我……”冯衍没有答应。
“呵,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二位,带路吧。”良婳自嘲一样笑起来,转身背对着冯衍。
“姑娘,有话好好说嘛。”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姑娘如此美貌,何愁找不到真心相待之人呢……”
歹人竟然开始劝架。
“带路。”良婳从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一块圆月状的白色腰佩,中央镂空雕着一只活动的红眼兔子。
腰佩一亮,良婳又把银票递了出去。
“姑娘这边请!”两个歹人见了那块腰佩,像被雷击了一样直起身子,恭恭敬敬接下银票给良婳带路。
“良婳!你不能去。”冯衍还是忍不住跑上去拉住了良婳。
“公子请自重。”良婳不顾身上的伤口,猛地甩开冯衍的手,伤口果然崩裂,片刻把衣衫映的通红。
“你的伤口!”冯衍担心地又要拉她。
“别碰我。”良婳与他动了手,冯衍怕伤了她,招招退让,良婳一掌将冯衍打入路边的河中。
见他落水,良婳忙探头望了一眼,冯衍自然无碍。
良婳扭头就走。
歹人不敢怠慢,忙给良婳引路。
冯衍从河里爬上来,追随良婳而去,怕再刺激到她,只敢远远跟着,这一跟,就跟到了葭月中楼门口,两个歹人先进了楼去。
“站住!你不能进去!”眼瞧着良婳就要走进去,冯衍冲出去一把拉住她就拖着快步走出几丈开外。
良婳看着他的背影,任他拉着走。
“你在乎我吗?”良婳问。
冯衍脚步顿住,并没有回头。
“你已经是阿渊的未婚妻,该顾及他的脸面。”冯衍道。
良婳一听这话,火就直窜心口,呼吸都困难起来,她一把把冯衍拽回身,在他胸口点了三下。
“我未婚夫的脸面,不劳你操心。”良婳使劲把冯衍的手扒开,扭头就往回走。
冯衍不能动弹,只能一个劲儿的在良婳身后喊,眼睁睁地看着良婳走进葭月中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