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3章 逃出生天(3)(2 / 2)异乡人6:未知的旅程(全集)首页

“哦,詹米。我感到很遗憾。”我伸手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他望着远方,眼睛眨了一两次。

“是的,好吧,”他轻声说道,“我希望我会记住他们的样子。”他带着半张脸的微笑耸了耸肩,“如果记不起来的话,我可以看看镜子,不是吗?”我半哭泣着给了他一个笑容,他痛苦地咽了口水,但继续微笑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裤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向后一仰,把手伸进口袋。

“我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完全空手而归,”他扯出一个鬼脸,“虽然我宁愿留下照片,丢掉这些。”

他张开手掌,我看到了他那破损的手掌中荧光闪烁。最上等品质的宝石,切割得十分精细,适用于魔法。一颗祖母绿一颗红宝石我猜是雄性的一大块火红色的蛋白石一块绿松石,蓝得犹如我所见到的窗外的天空一块金色的宝石,好像太阳被封在了蜂蜜中还有吉莉丝奇怪的黑色钻石,像水晶般纯净。

“你真坚强。”我轻轻地触摸着它们。它们在触摸的时候依然冰凉,虽然被装在如此贴近他身体的地方。

“我是这样的。”他说,但他只是看着我,而没有看宝石,他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容,“一块坚石能带给你什么,有关所有事情的快乐知识?”

“这就是我听到的。”我把手举到他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感觉到坚硬的骨头和充满活力的肌肉,摸起来很温暖,看起来比一切东西都赏心悦目。

“我们有伊恩,”我柔声说道,“还有彼此。”

“是的,这是真的。”他的眼中绽放出笑意。他把闪闪发光的宝石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捧起我的手。

我放松下来,感觉着一种和煦的平静开始向我袭来,尽管我的腿上还有擦伤和疼痛。我们还活着,平安地待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微不足道了,当然,这指的不是衣服,也不是折断的胫骨。一切迟早都能办到的但不是现在。眼下,活着,还有看到詹米,就足够了。

我们静静地坐着,沉默了一段时间,看着洒满阳光的窗帘和开阔的天空。大约过了十分钟,或者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听到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然后一个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詹米说。他坐直了身子,但没有放开我的手。

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愉快的脸因为受到欢迎而容光焕发,又略带着一丝好奇。

“早上好,”她有点害羞地说,“请原谅没有在你们到来时恭迎,我之前在城里,然后听说了你们的到来,”她因为这个词笑了起来,“就在刚才我回来的时候。”

“我们必须感谢您,夫人,最真诚的感激,谢谢您为我们提供的善待。”詹米说。他站了起来,正式向她鞠了躬,但一直握着我的手,“愿为您效劳,夫人。您有我们同伴的消息吗?”

她的脸颊微红,对他的鞠躬回以屈膝礼。她很年轻,只有二十几岁,看起来似乎不太确定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行事。她有一头浅棕色的秀发,束在脑后绾成一个结,皮肤粉白,说话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口音,我猜是来自英格兰西部诸郡。

“哦,是的,”她说,“我的仆人把他们从船上带了回来,他们现在在厨房里,正在吃东西。”

“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说道,“您真是太好了。”

她的脸窘迫地红了起来。“一点也不,”她喃喃说道,然后羞怯地望着我,“请原谅我的失礼,夫人,”她说,“我粗心大意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帕特茜奥利维尔就是约瑟夫奥利维尔的妻子。”她一脸期待地扫视着我和詹米,显然是在等待回应。

詹米和我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确切地说,身在何处?奥利维尔夫人是英国人,这足够明显。她丈夫的名字是个法国名字。屋外的海湾看不出任何线索,这可能是向风群岛中的任何一个巴巴多斯岛、巴哈马群岛、埃克苏马岛、安德罗斯岛,甚至是维尔京群岛。或者我突然想到,我们也有可能是被飓风吹到了南边,而不是北边。在这种情况下,这里甚至有可能是安提瓜岛英国海军的地盘!或者是马提尼克岛,或者是格林纳丁斯群岛……我看着詹米,耸了耸肩。

我们的女主人还在等待,满怀期待地扫视着我们俩。詹米紧紧抓住我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相信你不会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奥利维尔夫人但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吗?”

奥利维尔夫人的眉毛几乎抬到了她的美人尖边上,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嗯……好的,”她说,“我们称之为珍珠府。”

“谢谢你,”我接上了话,看到詹米正在试着再次深呼吸,“但我们的意思是这是什么岛?”

她那圆圆的粉红脸颊上露出了理解的灿烂笑容。“哦,我明白了!”她说,“当然了,你们被风暴吹走了。我丈夫昨晚说他在这个时节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风暴。非常幸运的是,你得救了!那么,你是从岛屿上来到南方的吗?”

南方。这里不会是古巴。难道我们远远地到达了圣托马斯岛,甚至是佛罗里达吗?我们飞快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我紧紧握着詹米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手腕上脉搏的狂跳。

奥利维尔夫人宽容地笑了笑:“你们根本就不在一座岛上。你们在大陆上,在佐治亚殖民地。”

“佐治亚,”詹米说,“美洲?”他听起来有点震惊。这也难怪,我们被暴风雨吹了至少六百英里远。

“美洲,”我轻轻地说,“新大陆。”我手指下的脉搏跳得更快了,我自己的也在呼应着。一个新的世界。避难之所。自由之地。

“是的。”奥利维尔夫人说道,显然她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仍然友好地微笑着扫视我们,“这是美洲。”

詹米挺直了肩膀,对她报以笑容。他的头发在干净明亮的空气中竖起,像燃烧的火焰。

“在这种情况下,夫人,”他说,“我的名字是詹米弗雷泽。”然后他看向我,蓝色的眼睛像身后的天空一样明亮,强烈的心跳传到了我的掌心。

“这是克莱尔,”他说,“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