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二太爷……”
“二祖爷……”
众人喊声一片,任凭众人怎么喊,老爷爷就是不睁开眼睛。他走了,骑着梦中的白马走了,拉马的是梦中的一个白衣童子。老爷爷走了,去见了他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大、哥哥和弟弟,他要去告诉他最亲的亲人,他非常知足了,他过上了好日子。
老爷爷走了,众人哭成一片,哭得最伤心的要数小六子,每天上学时,他都会从祖爷爷那里领一块钱,如今祖爷爷去了,他的摇钱树倒了,他哭得撕心裂肺的,让众人听着他的哭声,也不由自主地想哭。胡一刀也被众人的哭声感染了,眼睛流出来了两行清泪。尽管他和这位爷爷只有一天多的交往,可他已经从心底里面接受了这位爷爷,从起初的厌恶到了现在的接受。虽然他还没有喜欢上这位爷爷,但如果他们交流时间长了,也许他会喜欢上了这位会讲故事的爷爷。他的心里除了难过,还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众人哭了一会,一位山羊胡子老头走了过来,胡一刀认得这个山羊胡子应该就是他的大爸,在他的大大们中,是老大,应该叫大爸,胡一刀的大爸言道:“族长,你看我大的葬礼该怎么办?”
胡一刀望了望左右,不知道族长是谁,那山羊胡子老头道:“胡一刀侄子,我大临走时,把那枚戒指给了你,按照族规规定,谁有了那枚戒指,谁就是胡家岭一百八十一口人三十六户的族长。”
“啊!”胡一刀惊叫一声,看着手指头上的戒指,这是一枚发黑的银戒指,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但也值不了几个钱,没有想到它竟然和族长有关系。胡一刀取下戒指,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戒指和族长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学生,也不懂什么族规,这个戒指还是你戴去吧!”
胡一刀拿着银戒指往山羊胡子老头手中递,山羊胡子老头没有接戒指,退后一步,道:“胡一刀侄子,这枚戒指是我大临死前传给你的,不但我,而且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要,你就是胡家岭胡家的合法族长,请族长不要推辞,尽早安排我大的后事。”
山羊胡子老头话刚说完,众人喊道:“请族长尽早安排。”
胡一刀环顾左右,道:“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呀?”
胡一刀二大道:“我二大临走前留话说一切随简,可我总觉得他老人家已经八十五岁了,这么多后人,如果丧事办地过于简单,别人还是会骂我们的。”
胡一刀五大道:“是呀,虽然现在政府提倡移风易俗,可八十岁的老人没了,我们这些后代总应该表示一下吧,别人能烧一车纸火,我们的日子也并不比别人差,不多烧,起码也应该烧一车,还有搭轿、铺经、超度也不能少。至于待客,也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寒酸,烟酒也应该上档次些。”
胡一刀十一大道:“二大在世时,最反对铺张浪费,如今有遗言在前,我想一切还是从简为好。”
“老十一,你说怎么个从简?”
“五哥,我觉得先生,我们就不请了,那先生一到,讲究特别多,费钱也特别折磨孝子,过事就得七天七夜过,我想我们就请个阴阳给二大念两天亡灵经,超度一下,埋葬了就行了。至于纸火,二大也说了,牌楼和过厅、穿堂、花园、假山、小轿车、电视机、缝纫机、收音机、鹿、马、驴、羊、猪、狗、鸡都不要了,绑个四合院就行了。招待客人的酒水,我们就按照我们这里人家过事的中间标准走就行了。”
“老十一,你这么说,也太简单了吧,不过怎么说我们胡家岭也只有这么一个老人了,我们如此过,别人会骂我们的。”
“骂什么骂?别人的嘴,我们是管不住的,事过得再好也有人骂。那老十给张麻子过事过地够排场吧,过地把他自己送进了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