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便是,李文书尤好此物,定会十分欢喜的。”苏柏笑着言道,看着虞烟脸带倦容的模样,抬手摸了摸虞烟的发鬓,“你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没大没小。”抬手将苏柏地手打掉,虞烟嗔怪地瞟了苏柏一眼,那股子焦躁劲儿,已经隐于神情之中,若不细看,已是瞧不出端倪。
如此,苏柏倒是更加放心了,又和虞烟道了一声,这才提了鸡笼往院门口而去。
“阿权,你怎么在这?”
一打开院门,一个重物顺着门板便倚了进来,苏柏瞬间警觉,却在看到阿权手忙脚乱爬起时,不经愕然。
“我爹说,你一个人只怕搞不定,让我来帮你。”阿权伸了个懒腰,偏头冲着院里的虞烟招了招手,咧着嘴冲着苏柏笑了一下,伸手就要从苏柏的手里接过鸡笼。
苏柏将手往后一挪,躲开了阿权的手,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取下荷包,放进阿权伸过来的手里, “你既然来了,还真有一事需要你来做,拿着这钱,先去置办一副棺木,租个牛车,备好锄头,在东城门口等我。”
“棺木?是哪家有丧事吗?”阿权掂了掂手中的荷包,顺嘴问道。
“你只管去办了便是。”苏柏直接一句搪塞了过去,并未回答阿权的问题。
好在阿权也不是个寻根究底的人,既然苏柏不说,他也就没有在追问,将荷包往怀里一揣,转身便走了。
苏柏这才算是顺利出了门,到了李文书家时,李文书之子李文清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瞧着苏柏过来,忙是迎了上来,待瞧见苏柏提着的鸡笼,又是取笑了一番,这才让家仆接过鸡笼,引着苏柏进了府里。
今日李文书正是轮休之际,且知晓李文清同窗上门拜访,身为一家自主,自然得出面客套一番,只这一见,便是一眼焦灼在了苏柏带过来的斗鸡之上,他此生别无其他嗜好,唯这斗鸡一项,乃是念之如狂,这苏柏投其所好,是李文书瞧着苏柏,自然也就顺眼了十分。
不过收人之礼,总需要得客套几分,问明缘由才是。
“贤侄,你这是?”待请苏柏落座之后,李文书目光落在鸡笼之上,似有不解之意。
“晚辈唐突,头次登门拜访,不知大人喜好,便寻了这斗趣之物,大人若是喜欢,平时解解乏便可,若是不喜,交到灶房直接蒸食了也可。”
苏柏起身,执晚辈礼,面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窘然,向李文书回道。
李文书闻言一口气瞬间被噎住在喉咙处,眼角不自觉抽了抽,虽未上手观摩一二,但李文书也不难看出,苏柏送来的斗鸡乃是一等一的珍品,这要是上桌吃了,岂不暴殄天物!
不过,苏柏此言,倒是然李文书放下心来,不懂斗鸡,那也就不懂这份礼在他这里的份量,甚好,甚好。
李文书怕苏柏无心说出什么让他添堵的,倒也是不跟苏柏客套了,“这倒是有趣,那老夫就多谢贤侄的美意了 。”
“大人喜欢,晚辈便安心了。”苏柏脸上顿然浮现几分如释重负来,他说罢之后,看了看李文书,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不觉的模样,表情似有挣扎,片刻之后,又隐忍了回去,回身落坐。
这连番表情,往在李文书眼里,怎会不明苏柏定然是有所求,若是平常,苏柏既然不提,他只当不知便可,不过今日,他得了这斗鸡,心情甚美,又看在苏柏乃是文清的同窗份上,若苏柏之求,不算过分,他倒可成人之美。
“贤侄,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看老夫可否为贤侄搭把手。”
苏柏瞬间眼前一亮,面容也是明媚了几分,他急急忙起身,冲着李文书俯首一鞠,“晚辈确实有几分难处,近日得家书传信,知小姨一家遭难,如今仅余表姐一人,娘亲和我商议,想要将表姐接了过来,这籍档一事,确实有些为难。”
苏柏说得含糊吞吐,李文书一听却是知晓了苏柏的意,多有百姓为了避税之事,隐瞒家中人口,未于县衙登记造册,这常年久居一地还好,若要迁于旁处落居,便有诸多问题。
不过,这对他而言,确实不过是举手之劳。
“小事罢了,那姑娘姓甚名谁,籍贯何地,年方几许,我这便替你办了。”
“多谢大人!表姐身份籍贯晚辈已先抄录于此,让大人费心了。”苏柏面露喜色,将早已准备的纸,递了上去。
“文清,好生招呼。”李文书打开瞟了一眼,便是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