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达带着祭国十万将士安营扎寨在北祭与东栩边境交界处,而后静等南禺与西郑的动静。 南禺与西郑得知北祭出了兵,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深知北祭早些年就国力丰厚,虽然祭远修年少杀了赢盛,却能很快稳住朝臣人心。这些年又养精蓄锐,早已囤下惊人的军力。 祭远修这些年与诸国不多联系,也从不出北祭。诸国对他并不了解,只知道一些他的传闻。 南禺君主禺肃,野心勃勃,心机颇深。 早些年顾及北祭老君主祭严崇的威严不敢动干戈,好不容易眼中钉死了,这二十年来他大肆吞并周围的小国,再加上拉拢西郑联盟,这两国联合国力绝不输于北祭。 他本想先吞了东栩,以东栩为据点一路伐北,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栩柔。 现在东栩和北祭联合的军力不容他小嘘,想到此时,他又是气得胸中一口老血。 他心想,此时不能与北祭硬碰硬,不然伤了国力,怕是十年八年也难恢复了。 他要想办法先拆散东栩和北祭的结盟。 祭远修也要得这天下! 这些年他看似不出北祭,实则早已暗自探查过诸国。 他一面休养生息,一面等待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随着栩柔而来! 早在禺肃打东栩的主意时,祭远修就知道禺肃的算盘。 他知道禺肃早晚会对北祭下手,他出兵不只是为了东栩。 他本想和东栩联姻,但是他嫌联姻的流程太拖沓,繁文缛节不是他所爱。此次正好东栩使者前来求援,他就将计就计,先把栩柔骗过来再说。当然,他自认为是‘请’过来。 他知道栩柔并不喜欢他,他也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离荀。 他不在乎,他要先得了她的人,再得了她的心。 阳光慵懒地投入屋内,晒在栩柔脸上身上暖洋洋的。 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感觉钻进了一团温暖的怀中。 她睁开眼睛,看着枕边的人,他面容俊丽,冰肤凝脂,鼻梁挺拔,双唇轻柔。 她猛然惊坐起,发现身上只有一条薄被,想起昨晚被祭远修忽悠着喝酒,她本就没什么酒量,没想到这一醉却又将自己送到他怀内。 她骤然恼怒,对着祭远修胸膛狠狠一踹,将他踹出床沿,跌落下去。 “啊呀!好痛!” 祭远修半梦半醒地从地上爬起,皱着眉喊道。 “怎么掉下来了。”他满是不解地准备爬回床上继续睡觉,却看见栩柔怒目看着他,她两腮红晕,可爱极了。 祭远修嘴角上扬,略微笑道,“我的小心肝,你昨晚很是配合呢~” “祭!远!修!” 栩柔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吼道,然后环顾了四周准备找件凶器结束了面前这人。 她裹着被子走下床沿,从花盆中抽出一把利剑,这是她早就藏好了,以备祭远修色心再犯时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她轻点剑身,席卷着浓烈的杀气,骤然刺向祭远修。 祭远修看到白闪闪的剑光,顿然惊醒。 “爱妃!爱妃!消消气!不要动怒啊!” 祭远修从床上跳了下来,四处闪躲。 栩柔怒火难平,举着长剑,非要大卸他八块为止。 她用力砍向床沿,顿时连带劈断了一只床脚。 祭远修看着那被恶狠狠斩断的床脚,顿时吓得闪得远远的。 栩柔紧追他身后,怒喝,“你再敢跑!” “爱妃不要激动!” 祭远修一面讨饶一面在桌椅上乱窜。 结果他所到之处无不被利剑所击,骤然碎裂。 “谁是你爱妃!” 栩柔大喝,穷追不舍。 却在这时祭远修跳上高桌,一个迅捷转身,跃到栩柔身后,打掉她的长剑,紧紧搂住她,嬉笑道,“爱妃动怒的样子更诱人啦!” “你!” 栩柔正要挣扎,却在此时一人破门而入。 “主君?”那人焦急唤道。 “滚出去!” 祭远修此时怒喝,一面护住栩柔不被那人看到,一面一脚踢了过去,紧接着又踢出两脚将殿门关上。 只见门口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祭远修踢了出去,跌落很远,正在他晕头转向时,周围七八个宫人围住他,焦急地问,“律风大人…里面什么情况?” 律风此时也是一脸迷茫,回道,“里面太激烈了,没看清……” “哦……”众人意味深长地齐齐看向殿门,暗自叹道,“这东栩的公主果然厉害!” “你放开我!”栩柔冷冷喝道。 “好,爱妃先冷静一下。” 祭远修温婉回道,然后慢慢松开了她。 却在这时栩柔迅速捡起长剑架在祭远修脖子上,威胁道,“我要回东栩。” 祭远修看着她,目光深邃,过了许久才回复,“好,我陪你去!” “什么意思?” 栩柔顿时愣住了,她要回东栩,‘陪她去’是什么意思? “陪爱妃回娘家呀!” 祭远修灿烂笑着说。 “谁是你爱妃!” 栩柔眉间紧蹙,满面不悦。 “啊呀!我都被你给…你难不成想赖帐?” 祭远修作娇羞状委屈地说。 “你!” 栩柔胸中怒火再燃,骤然手起剑要落。 正在这时祭远修擒住她手臂,将她搂入怀中,深情吻过,而后嘴角上扬,略微笑道,“杀夫可不好。” 用过早膳祭远修便安排了好几辆车辇,配备了一些国礼,跟着几千将士,浩浩荡荡出发去东栩。 栩柔骑在马上,见队伍行得太慢,略皱了皱眉,然后头也不回,快马疾驰。 她已是心急如焚,才不愿被这队伍拖累,便自顾自先走了。 祭远修自然不放心这位‘爱妃’自己先行,便立刻快马追去,留下律风带着队伍。 不到半日,栩柔和祭远修就入了东栩,然后直奔栩宫。 宫人们见栩柔回来了,顿时欣喜若狂,立刻通报栩君。 还未等栩柔走到明决殿,却见栩君带着几个老臣已经快步上前相迎。 见到多日不见的妹妹平安归来,栩君满是欣喜激动,紧紧搂住她,差点又要忍不住哭了出来。 “哥哥,我回来了!”栩柔温和笑道。 “嗯嗯!” 栩君傻傻应道。 “柔儿!”此时栩后也急忙冲了过来,紧紧拉住栩柔,上下打量她这几日是胖是瘦,顿时泪眼晶莹。 这时栩君察觉到了栩柔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祭远修,他英气勃发,清丽而儒雅,一双凤目一金一银,十分独特。 “您可是…” 栩君有些吃惊地问他。 “北祭主君祭远修。” 祭远修温婉回道。 顿时惊得所有人都望向他。 都说北祭主君冷漠残暴,眼前这人却是面容俊秀,一身儒雅,莫不是这一副金银瞳孔,还真不敢联系到他就是北祭主君! 见大家都面上惊愕地看着他,祭远修尴尬笑道,“初次来栩国,有些唐突了,备了一些薄礼,还在路上…” 栩柔此时看了一眼祭远修,她也有些吃惊,印象里的祭远修都不大正经,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快…快快!请…快请进。” 栩君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拉着他这‘妹夫’进大殿。 宫人摆上晚宴,栩君引着祭君一同坐下。 栩柔坐在栩后身侧,她不动声色静静观察着祭远修今日要唱哪出。 “祭君,多谢此次出兵相助,栩国这才渡过难关。”栩君说着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祭远修也饮下一杯,略微笑道,“栩国的事也是我祭国的事。” 栩君此时看了一眼妹妹,再看向祭君,犹豫了一会,然后怯怯地问,“你和我妹妹…” 祭君嘴角上扬,略微笑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噗!”栩柔正在喝茶,听到此时,口内还未咽下去的茶顿时一口喷出,然后慌忙冲到哥哥面前尴尬地解释,“福气!福气!祭君是说你很有福气!你看你年纪轻轻,妻儿都有了,好生让他羡慕!…呵呵!呵呵!” 紧接着栩柔凑到祭远修背后,低声威胁道,“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宰了你!” “哦?祭君还未有子嗣?我听说您后宫佳丽三千呀…难…难道是有…那方面的…难言之隐?”栩君焦急地问,心想着这关系到他妹妹的终身幸福,一定要问个清楚。 祭君眉间略蹙,谦谦回道,“栩君请放心,柔儿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您想的…那个难言之隐…不过确实还未有子嗣,我和柔儿的孩子以后必定是祭国的储君。” 栩柔听到此时生生被一口苦芹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半天救不过神来… “哦?那太好了!祭君打算娶我家柔儿?”栩君激动地紧握‘妹夫’双手。 “我打算先立她为正妃,等她生了孩子便可封后。” 祭君严肃回道。 栩君听着连连点头,“是按这个规矩,是按这个规矩!” “祭远修!”此时栩柔总算生生咽下了苦芹,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五脏六肺都要气炸了,猛然拍桌而起,大喝,“我让你今天死在栩国!” “大哥!救命啊!”祭远修此时紧握栩君的双手,无奈说道。 祭远修比栩音年长五岁,可是成了他‘妹夫’后还是要按辈份唤他一声大哥。 “柔儿!” 栩君领了这‘大哥’头衔,顿时正气凌然,站起怒喝向妹妹,“不可对你夫君无理!” “哥哥!”栩柔不解地看向她哥哥,而后又怒目看向祭远修,心想,这个家伙实在是个大祸害!早晚要亲手宰了他! 这个晚宴栩君和祭君吃的满是欢喜融洽,栩柔则是一肚子的火,却只有栩后满是忧虑地看着栩柔。 她深知道自己弟弟离荀是深爱着栩柔的… 可栩柔现在却和祭远修有扯不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