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走进那间冰室,眼前熟悉的场景与脑海深处的画面结合在一起时,花席城还是猛的从上邪怀中抬起了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那张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冰床冰棺,以及里面躺着的那个雪般的身影,和那个即使时隔两年都没能忘记的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花席城呆住,挣脱开上邪的怀抱,在白琉璃等人不解的目光中,一遍遍来回打量着这个冰室,视线触及那冰棺中的人时,花席城竟然没有勇气深看下去。
颓然抱着双臂,她靠着冰冷的冰室身体几乎要倒下去。
上邪眼疾手快,闪身过来想要将她扶住,却被花席城一把推开。
上邪微怔,蹙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许久,花席城才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的眸子中一片让人看不透彻的深邃,青白的唇颤抖着,她问:“我不在乎你要我的命,我想知道,我的命在你眼中有什么利用价值?”
她说完,视线死死盯着上邪。
那张冻的通红的脸上神色中忐忑而不忍,仿佛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却又怕听到她的回答。
上邪在她的视线中沉默了,那紧蹙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许久许久,他微一抬眸,视线落上她的脸,终于开了口:“你的命,可以救活另一个人的命。”
一句话,仿佛抽空了花席城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许久,她才咬着牙,继续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救我。”
“是。”
上邪回答的干脆利落。花席城的身子晃了晃,“自始至终都是你的算计,是不是?”
“是。”
花席城终于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那张脸上除了苍白,只有一片死一般的灰烬。
上邪望着她一瞬间心如死灰般的模样,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口蔓延。
他想伸手将她扶起来,却被花席城闪身躲开,看向他的眼神如看着最陌生的人。
上邪怔住,花席城却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所以,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你要用我的命,来救她是不是?”
随着话音,花席城一指指向那冰棺:“那里,就是你爱的人,是不是?”
字字句句,锥心刺骨,明明满是痛苦的人是她,可上邪却觉得自己的心蓦然一痛,无言反驳。
花席城笑了,笑的很淡,却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一触即破。
她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脚步蹒跚着走到冰棺边。
里面的人眉目如三月油画,是她这一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倾城之色。
花席城苦笑,怪不得,能让上邪爱上的,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像她这种庸脂俗粉是哪里来的勇气在他面前表露心迹的?
视线落在冰棺下的冰床上,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现在视野里。
花席城轻手执起来,在手中握紧,她这一动作落在三人眼中,让三人齐齐一惊。
下一秒,上邪已经闪身而来,挡在了她与冰棺之间,看着她视线微沉的道了一句:“别乱来。”
花席城望着他眼中的担忧,心中却满是说不出的苦涩,因为她清晰的看出他的担忧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冰棺中的女子,他怕她会对冰棺中的女子做出什么事。
转身,花席城往身后挪了两步,离开了冰棺一段距离,脸上的神色一片说不出的平淡。
半晌,她才道:“你要我的命,是如何救她?”
“用你的心脏。”
这一次,没等上邪说话,开口的却是凤清鸳,她看着花席城,视线中看不出其他情绪,“席城姑娘,虽说这种事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你生为灵曲星,便是为我妹妹而生,这便是你这一生存在最大的作用。”
花席城愣了愣,原来,是要她的心而已凤清鸳的妹妹啊,怪不得她会这么上心。
嗯,心脏,没了心,也就不会感觉痛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心脏而已啊。”
花席城喃喃一句,低头望着自己胸口,表情十分平静,可上邪却忽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忧虑在心中闪过。
下一刻,匕首没入胸膛,血色瞬间在胸口蔓延。
花席城仰着头,淡笑着将那把匕首刺进了胸口,一点点从胸口划了下来。
所有人呆住,望着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失神,三人眼中皆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