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尖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在抚上那张还温热着却再没了生机的脸时,上邪眼眸微垂,似乎用尽了所有气力一般的低声唤了一句:“落曦”
一句落曦,让白琉璃瞬间如坠冰窖,望着上邪手中那奇特的包裹在光幕中透明的心脏,他踉踉跄跄后退,直到身体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才顿住。
“落曦落曦”
白琉璃喃喃,口中反复叫着这个名字,整个人如同梦魇中的游魂一般没了主心骨。
靠着墙壁低喃了许久,白琉璃忽然用手悟住了脸,眼角冰凉的液体顺着指尖落了一地。
肩头耸动,白琉璃无声而语,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烈火焚烧一般,那种痛,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边落泪,边狠狠抬手甩在自己脸颊上,低声似乎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不知名的人听:“玲珑生灵曲,灵曲复玲珑,玲珑存,灵曲灭,灵曲现,玲珑亡。
原来,玲珑不是复生,而是重生。
我,亲手害死了她”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就这样哭的歇斯底里。白琉璃望着花席城的眼神无助而苍凉,如被抛弃的孩子,看者心酸。
主人,他等了几百年的主人,却就这么眼睁睁再一次消失在了眼前,一如几百年前的那个撕心裂肺的场面,迄今为止都是他无法忘记的噩梦。
他本以为今日可以等到她重新归来,却竟然完全弄错了一切,玲珑就是灵曲星,灵曲星便是玲珑的专世啊。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到底是哪里
两人似乎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一人哭的悲切,一人满面死灰般抱着已经没了生机的花席城出神。
那双本不可一世的眸子中是一片从未有过的柔情的望着怀里的人,指尖留恋在那透明的脸颊上,仿佛他怀中抱着的人不是具尸体,而是这世间无价可估量的珍宝。
只可惜,身下的人却再也看不到。
三人之中,只有凤清鸳是最平静的,平静之余,那张美艳的脸上只有一片说不出的快意。
凤落曦,雷刑灭不了你如何?
留了一丝残魂如何?
即使重生了又如何?
你终究不还是死了?
不仅如此,三生情缘已断,你再也不能和上邪在一起了。
生生世世,永远不能!凤清鸳无声的笑了,只可惜这笑容却未能落到心如死灰般的两人眼里。
她走过去站在上邪身后,轻声道:“仙尊,不要自责了,或许是当初娲皇娘娘的预言有误,怪不得你的。”
说着,她想伸手去拉上邪的手臂,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如妖般血红的眸子。
凤清鸳心中一惊,手还未落到上邪身上,却被一股有如实质般戾气震的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凤清鸳稳住身形,却在看清上邪此刻的模样时呆住,随即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好。
只见眼前的人银发散落,在无风的冰室里飞扬。
那双本是琥珀色的眸子如今一片血红,那里,是她记忆犹新的冰冷,仿佛蕴含了滔天般的杀意与凶戾。
凤清鸳惊了,在那双眼中全身如坠冰窖,冷的彻骨。
她抖着唇,半天才磕拌出几个字:“仙尊,您冷静点”
然而一句话未说完,却在上邪扫来的一个眼神中化为了无声,只有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眼前的人身上的那股冷寒,仿佛比这冰室更甚!
“你与天君,早就知道她并非复生,而是转生是不是?”
淡淡的语气很轻,却仿佛含着一层扰人呼吸般的杀意。
说完,上邪抬头看向凤清鸳,眼神漠然的如看向一颗花草般,没有丝毫人该有的情绪。
凤清鸳根本没有机会抵御他这样的眼神,几前年来在九重天从未怕过任何人的凤清鸳此时此刻对上这样一双眼,却是打心底里觉得双脚发软,几乎站力不稳。
“说!”
冷冷的一个字落下,凤清鸳竟然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