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1 / 1)太平令·一曲南风首页

在半路上,看见一缩在宫墙转角处的宫装姑娘,她面有薄汗,双颊被晒得绯红。双眼在看到我时,似被星光点亮一般,正要冲出来时,被身后的素装宫女眼明手快地拉了回去。    我看到她后,便让君弦先去宫门外等我。君弦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墙角处的人立马防贼似的缩了回去。君弦收回目光向我道:“有些人少惹为妙,明哲保身,你懂的。”    我点点头应下,仍催他走,他无可奈何将伞交给了桑晴,带着太监万德先走一步。    他刚一走远,那姑娘便跳了出来,朝着我兴高采烈地喊:“和颐姐姐。”    我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她似乎一怔,却没躲开,反而笑了起来。我也被她感染地笑了一笑:“这么大的日头,平昌公主来此何事?”    宫女潭心替她打着伞道:“公主在宫里闷了,出来走走。”那走的真够远的,棠宫距未央宫,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平昌摇头道:“我是听说姐姐有难,特意来看你的,未央宫可吓人了,皇后娘娘最爱打人板子了……”    潭心连忙捂住她的嘴。平昌知道说了不该说的,立马抿住嘴,偷眼看了看周围,才低声问我道:“姐姐,你没事吧?没有挨打吧?”    听了这话,心头竟然暖了一暖,随后笑了一笑道:“没有,皇后娘娘对我好着呢。”    她听了这话明显松了口气,似乎连眉毛里都写满了喜悦,潭心催促她道:“午膳时候快到了,公主该回宫了。”    平昌在听到“午膳”二字时,眸光亮了亮,随即恋恋不舍地看着我道:“姐姐,若是住在宫里便好了,咱们可以一块吃饭,今日逢五,有一整条红烧鱼……那味道真的是极好的!”    潭心略有些汗颜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平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哪里?    我笑笑道:“无妨,我回去便让府里人也做一条,那咱们午膳便可一块吃鱼了。”    平昌颇为羡慕道:“姐姐可真幸福,可以自己决定要吃些什么……”    潭心看时间确实有些晚了,只好又催促了一遍,平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她走了。    在出宫的路上,桑晴说:“这平昌公主倒像是真心对公主好的。”    我摇了摇头说:“她会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真心。她这样的处境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桑晴感慨着说:“但愿是福吧。”    出宫后坐在马车上,我问君弦,为何要把太子殿下带去未央宫。君弦一脸无辜地说:“谁请他了,我们是在半路上撞见的。可他非不承认自己凑热闹,在他那虎娘面前,一脚把我踢出去顶了。得亏不是什么大事,不然我恨死他。”    我无视他这鸡飞狗跳的模样,问:“那皇奶奶是你叫来的?”    这个他倒没否认。不过后来才知道他做的可不只这个,他甚至叫了他老爹泰王叔父出面去找宗正-敬老叔公来替我求情。他一开始只以为我是因暴露了私下行踪,被皇后娘娘公开□□,后来才知道是被传出了和翊王的私情。    他老爹在敬王府说了半天,总算将老叔公说动了要进宫,结果还没出府就传回消息说是一场乌龙。泰叔父为此在老叔公面前赔了不少好话。不过幸好敬叔公也没埋怨什么,只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的,往后可没那力气管了。    此刻,我开心道:“不管怎样,就冲你出现在未央宫,这顿酒我也是请定了。”    君弦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最后爽快道:“行吧,把你酒窖里的玉露寒清都带上,咱们今晚去栖霞阁不醉不归。”    回王府后,凌叔估计已将事情经过知道的差不多了,亲自端上了一盏安神茶,命底下人迅速摆饭。    饭后,佩儿来说那几盆在回城半道上带回来的芍药,不知为何得了病,花农们束手无策,估计是无力回天了。花农们知我先前极为重视这几盆花木,想来此时已是焦头烂额,才慌忙来报。    我那时正跟桑晴下一盘棋,为走哪一步能突出重围沉思许久,听她说完这话后,又继续琢磨了许久,终于落下一子吃了对面几个黑子。    桑晴怔愣中带着些许忧虑,最后艰涩开口:“殿下,您执的是黑子。”    我回了回神,低头一看,原本用来盛放对方棋子的棋篓子里,一片雪白之中落了几点黑。    意识到吃掉了自己的子后,我不禁失笑了起来。    桑晴欲言又止了两回,用商量的语气问我道:“殿下,要不去看看?”    我一面将黑子从棋篓子里挑出来,一面若无其事道:“跟他们说,尽人事听天命,以后不必来请示我。”    佩儿对我这冷淡的态度有些不解,桑晴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悄声退下了。    我看着棋局问桑晴道:“可还记得这几个棋子是放哪的?”    想了一会儿,将棋子随手一丢在棋盘上:“算了,从头再来吧。”    夜里,我乔装之后如约来了栖霞阁,楼里的姑娘们认出了我,一窝蜂地拥上来,热情似火。小随从隋峰又一次铁面无私地替我解了围。隋峰小哥随着君弦在风花雪月之地纵横多年,是真真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和君弦不止一次怀疑他的性取向,可后来看他对小倌比对美人还铁腕,我们俩只得双双凌乱了。    说好不醉不归的君弦,说什么也不肯我沾一滴酒,理由是我大病未愈,不宜饮酒。我心疼地看着那几坛玉露寒清,咬牙瞪着他:“南宫君弦,你不要脸也有个度好吗?不怕以后遭报应呀。”    君弦半躺在栏杆上,抖着二郎腿,食指勾着一青玉酒壶说:“听茹欣说你不久前才大醉了一场,病又没好全。我这叫舍己为人。”    “你还说我,”我随手拿了只垫子丢在他的左肩上,他立马吃疼地哼了一声,愤怒道:“你这女人,要不要下这种狠手?亏我今天还跟你共患难,真的是忘恩负义,蛇蝎心肠。”    我坐在他旁边的栏杆上道:“不下狠手,你肯说。这伤怎么回事儿?”    他心不在焉道:“就出城狩猎时,遇上了几个毛贼,从马上摔了一跤,还被那几个孙子刮了一刀。”    我惊吓道:“你堕马了?还被人砍了一刀?”君弦从小娇生惯养,练了几招武功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的花拳绣腿。这又是挨刀,又是堕马,估计泰叔父当时的心情和此时我一样,得吓走了半条命。    君弦看我这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小爷我能吃亏?那些山贼不仅脑袋搬家,连窝都让我给端了。”    君弦从小到大就不是会吃亏的主,被伤一百还敌一万才是他的作风。我方才安下心,指了指他的肩膀道:“如今可还好?”    他看不得我大惊小怪的模样,嫌弃地拍开我的手:“能有多大事,都一个月了,早好了。只是你现在这眼力不错,我藏得这么好,都叫你看出来了。”    我不以为然道:“大言不惭,要藏得好能被我发现。你从小可不就这样,一边装作没事的样子,一边露出有事的马脚。让人上赶着主动关心你。”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唇角的笑意渐渐减退,晃了晃神。片刻后摇了摇头道:“说到这个你就更不像话了。不管有事没事多大事,都自个藏心里头,非等大事临头了,纸包不住火了,让别人火急火燎地去捞你。”    “那也比你强,你不管大事小事都得天下皆知,然后挨个哄着你。”    “你好意思说我,我看你再这么下去,下回小爷就只能舍身劫法场了。”    我俩说着说着,忽然“噗嗤”一声相顾而笑,许多事都在这心照不宣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我们并肩躺在楼台上,看着檐下的一轮弯月,淡淡清晖,皎皎如珏。    默了许久,君弦说:“我前段时间遇见一人,长得有点像你,但没你好看。”    我将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枕着,闭着眼道:“差我几分?”    君弦思了会儿,道:“三四分吧。”    我默默一忖道:“是个美人。”    君弦哭笑不得道:“末末,你这不要脸的样子有点像我了啊。”    我忍住笑意道:“过奖,多亏师父教得好。”    君弦笑了会儿,忽然感慨万分地问我道:“末末,你可有心上人?”    我心头微微一疼,想起了那张清俊如雪的脸,想起了那夜的灯海长街,想起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说:“纵使天意难违,我亦要逆天而行。”    我睁开眼,那张脸便不见了,唯有深不可测的夜。我说:“如今没有了。”    “我见过谢南殊,虽然比起小爷我是要差上一些,但也还算不错,再加上你父王的关系,那边薄待不了你。只是……”君弦默默拉住我的手,因喝了许多酒,他的手分外滚烫,衬得我的手有些凉,他说,“你若是不想,我拼尽全力也会让他退了这门亲。”    上一回我们手牵手还是在内学院的时候,我自小体寒,一到冬天便四肢冰冷,君弦常常会抱着暖炉给我暖手。那会他还是个一蹦腰上抖三抖的小胖墩。    我枕着另一只手道:“洛安侯的确是座大靠山,若是嫁过去我能轻松不少。只是这谢南殊,似乎还只是在儿时见过,如今也不知长得如何?”    我收回被君弦牵着的那只手枕在脑后道:“再说我已到了年纪,即便退了这门亲,也很快就会有另一门。”    君弦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思了会儿道:“去瞧瞧吧,瞧瞧这谢南殊是何方神圣,若是还不错,嫁了也就嫁了。若是差强人意,再另做打算。”    君弦忽然有些生气,坐起身看着我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嫁了也就嫁了?你必须嫁给疼你爱你会珍惜你的人,一辈子很长的,不是吃顿饭的事儿。如果不是你非嫁不可的,咱们就等着,那个人总会来的。”    我背对着他,抱着膝未接话。君弦不知道,我非嫁不可的人,他如今已经不要我了。    君弦将他的外袍盖在我身上道:“累了就睡会儿,我一会儿叫你。”    睡一会儿,躺在旁边的君弦忽然低声说:“人世间的许多苦都是人在为难自己,明知不可非要强求,求而不得自食其果。有时候人就该服软一些,何况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取代的。末末,你可明白?”    我那时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豁达通透的君弦,某一天也会陷入不能自拔的泥潭中,看不清楚,挣脱不出。    回到王府时,已是三更天,弦月西下,挂在松稍。我坐在屋顶上,手里拎着一壶酒,藏了一晚上,总算能喝个痛快,就是苦于没有下酒菜,美中不足。    夜黑人静,整个王府陷入沉寂中,墙院深深,灯火点点。我俯视着这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掉了半壶酒。有脚步声渐近,鞋底与瓦片碰撞出轻微的细响,那人站在我身后道:“夜深露重,公主病体未愈不宜在此久坐。”    我没有回头,仍看着无边夜色道:“凌叔等了这么久,难道不想和我说说话?”    凌叔默了片刻,道:“公主怎知属下等候在此?”    我笑了一笑道:“因为是凌叔呀,凌叔是这个世上最关心我的人。”    伴随着衣裳摩擦的窸窣碎响,凌叔坐在了我身旁。他伸手欲拿走我的酒壶,但我握得很紧,他便不再勉强,略一叹道:“是属下管教无方,才让菱月干出了这种败坏门风之事,让殿下受委屈,是属下之过。”    我分明不想笑,唇角却勾起了一点弧度:“凌叔很辛苦吧?摊上我这么个不聪明又不懂事的主儿。一意孤行,异想天开,因小情小爱置大局于不顾,愚蠢至极……”    凌叔微一讶,随后敛尽眼中疑虑,神色如常地问道:“殿下何出此言,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    “看来我这护短的性子都是学了凌叔你。”我仰头喝下一口酒,醇厚的酒水从喉间缓缓而过,回味无穷。    “公主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委屈?”我失笑一声,“不,不委屈。都是心甘情愿的,何谈委屈?我只是想知道,翊王那边拿了什么威胁你?”    见他不答话,我侧脸看着他惊诧的神情,毫不意外道:“我的命吗?”    此言一出,他的神色果然愈加松动,我收回目光继续道:“我出城前那场火可真蹊跷,菱月再糊涂,糊涂不到这个地步。你次日赶走的那些涉事婢女里,有他人安排在府里的眼线吧?”    凌叔此刻已恢复如常,问我道:“公主还知道什么?”    我晃了晃所剩不多的酒壶,漫不经心道:“之前是不知道的,后来便想通了。我出门三个月,长越便如此迅速地定下了亲事,显然是想避开我。卫府寻了那道士三个月不见人影,偏我一回来,那道士便出现了。卫府为阻止长越与方氏联姻,便迫不及待地先发制人。    就今日看来那道士本就是翊王府的人,今日之事也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所以,当日的“血光之灾”是他们给你的预警?那场失火也是。为的就是将我逼离长安,不能影响甚至插手翊王府与方府的联姻。所以长越要定亲之事,凌叔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为了不让我难过,为了保护我,你才让我去了隆州。”    我摸了摸唇角的酒水朝他一笑道:“我和长越的事,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为此担了不少心吧?”    他眼里的诸多情绪反复交替,最后喊了一声:“殿下……”颇为心疼的模样。凌叔涩然说:“翊王殿下他不适合你,他有野心,还有他身后的势力,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站在太子面前。不过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环视了一周黑夜道:“凌叔在我十岁那年起,便在我身边安排了影密卫。一共两波,共三十二人。阿池便是其中之一。就好比此刻,他们就在附近。我的一举一动,你全部都知道。”    凌叔惊愕之余立马单膝跪下,严正道:“属下知罪,此事是属下越权。”    我将他扶起,仍坐在我身侧的屋脊上:“不,凌叔没错,凌叔只是太担心我。何况这些隐密卫武功高强,我才能安心睡觉。年前那晚我之所以被叶长庭劫走,来的恐怕不止他一人。”    凌叔道:“是,那夜来的是一支轻卫,武功极高,属下等无能,才令公主受屈了。”御丘门的轻卫,在江湖之中是何其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不想被叶长庭轻易用在了我煦王府。也不知他大哥平日里是如何教的他。    “从前我年幼不懂事,后来天真异想天开,不过以后不会了。”我站起身,俯视着一众屋宇一字一句道:“以后我会和凌叔一起守住这煦王府的屋梁。”    从前是我自私,只想着和长越厮守此生,便忘了王府之中的百余口人,忘了遍布南阳的上百店铺。我从小便十分依赖凌叔,觉得有他在,便能高枕无忧。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凌叔做的这些本该是我的责任。我是父王的女儿,他留下的所有都该由我来守住。    我回头之时正巧看见凌叔避开了我的目光,他侧脸看着天边的几点疏星问我道:“那殿下与谢世子的婚事?”    我醉意来袭,愈加乏困,思了思道:“从长计议吧。”    凌叔又道:“关于菱月……”    我混沌的灵台,清明了几分,转身坐了回去:“这个可以聊一聊。”    我回屋之时,天已将明。经过外间时,见一娇弱人影跪在门旁,墨发如缎垂在地上。    我未发一言地从她跟前走过,她却忽的抓住了我的衣摆,怯生生道:“公主,奴婢等了你一夜了。”    我低头看了眼清眸点泪的菱月道:“辛苦了,去睡吧。”    菱月慌忙抱住我的小腿,哽咽着道:“奴婢当时只是为了救公主和王爷,公主不要与奴婢生分了……奴婢别无他想的……真的,公主,你相信奴婢……”    我实在有些疲惫,揉了揉额角道:“听说皇上已经把你赐给了二堂兄,恭喜你了,得偿所愿。”    菱月颤抖着嗓音道:“奴婢……奴婢……奴婢会好好伺候王爷的。”话语之中的那点娇羞着实刺痛了我。    我将腿从她的怀里抽开,准备进屋去睡。    菱月忽然鼓起勇气道:“殿下,您和王爷不能够,您不能毁了他……”    我转身看了她一眼道:“菱月,有些话日后便不必说了。别断了我们的主仆情分。”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殿下之前不是说,若是奴婢要出嫁,便收奴婢做义妹吗?”    我仰头看了眼房梁道:“从前是姊妹,日后不是了。听凌叔说,你曾在月江楼私下见过人?”    菱月一惊,伏地叩首道:“殿下明鉴,钟翠阁的确找过奴婢,但奴婢没有,没有出卖公主……”钟翠阁便是安乐在宫里的住处。    我疲惫不堪道:“有没有出卖都与我无关,我说的不是钟翠阁……是翊王府,哦不,是宋府。”    菱月顿时面色煞白。    “你一面应下钟翠阁的要求,要作为人证,证实我与翊王的苟且。却在未央宫里忽然倒戈。其实这些不过就是翊王的计划,你至始至终都在执行翊王的计划。”    我蹲下拍拍她瘦削的肩膀道:“日后可要小心些了,安乐和娴温都是记仇的人。还有翊王府的后院可不比咱们这,往后多的是需要心眼的地方。她们可不会像我一样说不追究就不追究。”    菱月粉面挂珠,娇花带雨似的看着我说:“殿下……王爷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安乐公主发现了你们的事,如果不将此事闹大彻底澄清,她们便会想方设法地侮辱您的名声……”    “所以你是说,你隐瞒我,让我在内宫之中担惊受怕也是毫无私心,也是为我好……”我不是生气她和长越私下联合,我只是有些寒心,我将她视如姐妹十来年,抵不过长越一招手。她便和他统一战线,欺瞒我。    她看着我,挂着泪,神情有些呆滞。    我起身头也不回道:“你也是翊王的人了,不合适再伺候本宫,明日去换了佩儿来,好生待嫁去吧。”    她只是嘤嘤哭着,再说不出话来。我关上房门道:“本宫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真心的。”    我和长越的身份便注定了这段感情不会纯粹,我们相互间都隐瞒了太多东西。就好比最先喜欢上对方的,不是我,而是长越。我只是在试探他的过程中,将自己赔了进去,越陷越深。    我在他面前将自己扮演成一个,为爱痴迷且矜持的单纯少女。后来渐渐地也分不清是戏还是我。在人前装呆扮傻、忍气吞声多年,渐渐也分不清真正的我是怎样的?这是我想让别人以为的我,还是真正的我,本就如此。    除夕夜那一吻是真心也是试探,果然试探出来他真的喜欢我。也真的知道了我煦王府最大的秘密。我彷徨,我害怕,但我下不了手。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爱他,远比我想象的多太多,我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可他终究比我更清醒,他太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将自己赔进了一场游戏中,满盘皆输。    那个雨夜我本有无尽话要说,却只能什么也不说,我要留着他对我的亏欠,来守住这个秘密。    长越,你就好好的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吧,只是我不能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