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出声承认了皇子身份,看那些吃瓜群众的表情,也被吓得不清,尤其是他周围那几个,下跪行礼的时候都是哆嗦的。
看见他们这样,我就平衡多了。
人群通通跪下,矮了一大截,硬生生把从里面提步出来的赫连康康,衬得无比高大。
他是皇子,地位摆在那了,国师和洛思言在这种公众场合见了他,也不能免俗的要躬身行礼。
我趁机往洛思言身后一挪,借着他的身高遮掩,再加上我身后就是小八和马车,倒也没人看见我躲过了行礼环节。
赫连康康走出人群,瞥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向国师赵胤,“林策,来给我们国师普及普及我北国的律法。”
“是。”林策迈步而出,道:“根据北国律法,刑事案件发生现场的相关牵连人员,需要前往府衙配合官差完善案件记录。”
“何为现场相关牵连人员呢?”赫连康康皱眉,假作不解提问。
“回殿下,是指案件嫌疑人,受害者,受害者家属,以及现场目击证人。”林策严肃正经的答了。
赫连康康点点头,“哦~可如今受害者国师仍好端端站在这里,如何还要求隔了围墙建筑以及一道四马官路,坐在马车里路过的人去做这案件记录?”
被问到头上的赵胤没回答,反倒是刚才叫嚷得最凶的那位校尉,站出来领了罪。
“回禀殿下,是属下没记清楚现场情况,上报了错误信息给国师,都是属下的错。”他哆哆嗦嗦上前,跪下磕磕绊绊说了这么一句话。
赫连康康冷哼一声,“既然这么点小事都能弄错,我朝廷要你何用!”
“属下知罪了,求殿下饶命。”他连磕几个头,求饶。
赫连康康没直接发落,反倒问还躬身站在一旁的赵胤:“他毕竟是国师派下的人,国师以为该如何处置啊?”
“下官不敢。”赵胤拱着手,道:“不过校尉属于军籍,不如就按军中律法,处以军棍二十。”
前面说了不敢,后面又给出了处置方法,这张厚脸皮,也当得起一声‘砖墙’称呼了。
“既然如此,就依国师所言,杖责四十军棍,革去校尉一职,废除其官籍。”赫连康康吸取了国师的建议,并加以优化后,给出了处罚。
校尉挣扎着被拖了下去,赫连康康才大手一挥,“诸位免礼吧。”
在众人山呼“谢殿下!”的bgm中,赫连康康踱步到了我面前,围着我绕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最后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姑娘身体不适,就不要在外面瞎溜达了,碰见坏人了怎么办?”
“多谢殿下提醒,小女子自当谨记。”戏要演全套,我微垂着头,捏着帕子咳了咳。
他显然被我这一副娇羞模样,骇得不轻,缓了好半晌,才说:“你能正常点吗?”
“殿下此话何意?小女子不太明白?”心里揍他一百拳,面上还是要笑意盈盈。
赫连康康一个激灵,被我恶心得直抖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不甘寂寞的国师又来插嘴:“还好姑娘不比令妹一般,爱好见义勇为,否则此番恐怕就不那么顺遂了。”
对着我一通阴阳怪气,还自以为自己说得有多意味深长。
“国师大人,是道派之人吧?”我把赫连康康刚刚打量我的那个劲儿,用在了他身上,把他从上到下浏览了一边。
然后遗憾的摇摇头,“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人对佛教因果报应一说不甚了解,倒也情有可原了。”
“这话怎么说?”洛思言闻言适时帮我递话茬儿。
我故作高深的给他解释:“佛家有轮回之说,种善因得善果,这孽障造多了,自然是会有报应的。”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是这个理儿。”
说完我看向脸色阴沉的国师,“国师大人,你说是吧?”
“木家姐妹伶牙俐齿,倒是一脉相承。”他握紧了鸦羽扇,舔着后槽牙道。
我微微一笑,笑得无比真诚,“承蒙国师大人过奖了。”
“国师你怎么还在?趁着时辰还早,快快去府衙做好案件记录才是。”赫连康康好像才发现他还在似的,催促他。
还对着旁边的卫兵交代:“还不快去国师府,请上国师的家人们一道,府衙还等着案件整理,以便替我们国师捉拿真凶呢。”
卫兵看了一眼国师赵胤,碍于赫连康康的地位,还是领命去了。
回头看见赵胤还在原地,皱眉质问:“国师还在等什么?”
“下官领命,先行告退。”他直直跟赫连康康对视了好一会儿,才躬身走了。
由此可见,赵胤这个国师在北国确实是权势滔天,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