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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向睡到日晒三竿的成少爷,难得在天刚亮就起来了。随意的抓了床边的白色短袖三下两下套在身上,用一分钟的时间将牙和脸都洗了一遍,架起拐杖就出门。    项宛在厨房刚把面条煮好,倒入碗里,门铃便响了起来。    一打开门,对上那一口白牙,笑的像傻缺的某人,就听他开口说道,“早啊,邻居,我来吃早餐了。”要是大北他们知道某人为了能在项宛家吃个早餐,连晚睡晚起的坏习惯都给改了,肯定朝他,不,朝项宛,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    项宛侧过身让他进去,然后关上门,走近厨房将早餐端到桌子上。    早餐是简单的番茄鸡蛋面,成淮在她对面坐下,高兴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碗,抓起筷子,没有立刻就开吃,而是弄了弄盖在面条上面的鸡蛋,将蛋白和蛋黄分离,把蛋黄夹到项宛碗里,说道:“我不吃蛋黄,宛儿,你吃。”    项宛没觉得这举动有什么不妥,夹起蛋黄跟着面条一起,安安静静的吃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成淮看后,眼神深了深,嘴边浮出一丝丝笑,便捧起碗,呼噜呼噜的吃起来,声音大得很。    等吃完面后,某少爷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提出要刷碗。在家里,只有别人刷碗的份,他都是吃饱就瘫沙发上,还得吩咐别人切些水果端到他面前。    每次成老爷子在家时,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会直接上拐杖,抽他几下,可成淮这种不被人骂打就皮痒的家伙,哪会因为抽那几下就改呢,所以他这一开口说他来洗碗,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也不能抱太大期望,因为某少爷刚洗的第一个碗,就灰溜溜的从手中逃脱,肥胖的身子做自由落体运动,摔得支离破碎。    最后的结果还是项宛用扫把扫完碎片,然后将碗全洗干净,而打烂了碗的成淮,也不觉得丢脸,站在一旁笑意满满的看着。    等一切弄完,成淮见项宛要出门了,跟在后面说,“等等我,我也去饭店。”    项宛回过头,眉头轻微皱起,神情代表语言,一个连刷碗都不会,脚又受伤的大麻烦还是乖乖的待在家里好了。    成淮那个委屈,声音也可怜巴巴的,“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或许我出去多看看,指不定我这脚就好了呢,这样中午也不用回来给我送饭,我可以在那里吃,你说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都把“多看看脚会好”的歪理搬出来了,还不给你去,赶你出饭店不成,况且成淮也不是她的谁,也管不着这么多。    这么想,项宛便点头,转身下楼梯。    成淮一看她答应,屁股都快翘天上去了,支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笑不拢嘴。    可还没到饭店,某少爷就开始折腾了,他看项宛走得这么快,便撑在楼梯扶手,头向下对已经走到下一层的项宛叫了声,随即弱弱的出声,“我脚疼。”    见项宛抬头看向他没什么反应,成淮更是一脸苦色,幽幽出声,“昨晚被你撞得那一下,我的脚更疼了,都肿了……”    说到昨晚,在成淮那耍流氓耍的炉火纯青的程度下,项宛再次抬手,将他家的门狠狠的关上,现在想起来,成淮用那只受伤的脚来挡住门绝对是故意的,这苦肉计一出又一出,真是用的毫不厌烦。    脸皮也被他练得厚成一道墙,将下楼梯不方便的拐杖齐齐移到左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将苦肉计用尽,望着她,眼镜也不眨一下的开口:“也都怪我,忘了自己脚伤,将门挡住,肿了也是我活该,活该我下个楼梯都疼。”    成少爷啊,就您这姿势,这话,潜意思不就是,过来扶我,必须的。    最终计谋还是成功了,成少爷乐悠悠的倚在美人的肩膀上,托着腿,犹如蜗牛走路,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慢慢下。    *    项宛扶成淮下到一楼就放开他,后者又支起拐杖,只是神情略有不满,似乎在抱怨这楼建的也太矮了,那样子就压根忘了自己第一天来到这时,得知自己住在五楼,又无电梯,差点就打电话给刚出院的成老爷子理论去了。    他们俩刚出到公寓大门口,便见三两几个大叔大婶围在一辆车前,说着什么。    成淮伸长脖子看了眼,问,“大家怎么都围在我的车前?”    一个说的正激动的大婶,听闻声音转身,刚要就着刚刚愤慨吐槽的“哪个臭家伙,把车一直停在这,路都挡了一大半了,别人的车都没法开进来”话题来继续骂,一看到成淮,眼睛亮了亮,这不是那个排在她未来女婿名单上前三名的帅小伙吗,话开口,就变成了“小伙子,这你的车啊,好啊,好,一看就知道是好车。”    “……”站在大婶旁边的大叔无奈的昵了她一眼,开口,“你个妇女人家知道什么是好车才怪。”边说着边站到成淮跟前,对着成淮的身高,咳了两声,不着痕迹的慢慢踮起脚,却还是只能仰起头看向他,中气十足:“小伙子,赶紧把你这车开走,没见着吗,都挡大伙的路了。”    成淮扫了一眼看向他的大叔大婶们,随后看向项宛,用下巴努了努自己裤兜的方向,开口道:“宛儿,你帮我从这边裤兜拿车钥匙出来。”    成少爷啊,您貌似伤的是脚吧,又不是手断了。    项宛没理他,成淮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手卡着拐杖在裤兜里掏了掏,掏了半天,车钥匙没看见,倒是掏出不少棒棒糖,苹果味的,桃子味的,应有尽有。    没办法,成淮被断了经济来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没钱买烟,饭都是用苦肉计换来的,就连眼前这辆车也是大北冒着被亲爹骂的风险,留给他的,这个月的月租付不付得起还是问题,可他本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    反正他从大北那掠回来不少棒棒糖,烟瘾犯了就嚼一嚼,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还真把烟给戒了,只是按照这一把一把的吃法,怕他还没戒到烟反而得去牙科一趟了。    饭的话,他乐意蹭项宛的,欠的越多越好,最好是理不清剪不断。    成淮从裤兜里掏出一大把棒棒糖后,又掏出一本迷你漫画书,就是没找着车钥匙。他讪讪的笑了笑,又把东西塞进裤兜,手伸到另一边继续掏。    最后,继两本迷你漫画书,好几个巧克力后,总算把车钥匙给拿出来了。    成淮黑亮的眼睛看向项宛,声音舒缓,问:“会开车不?”    见项宛点了点头,成淮勾着唇,把车钥匙塞到她手心里,“我在一边等你。”然后走到旁边,懒散的松着脖子。    在项宛把车开到不远处的车棚下时,刚刚那位大婶便抓着成淮问东问西。    问到项宛和他是什么关系时,成淮但笑不语,眼里的晶亮令大婶捉摸不定,不知是有关系呢,还是没有关系,还是即将有关系呢。    在大婶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为了不那么快把成淮从女婿名单上除去,她刚要再问一次,就被女儿她爸给扯走了,连忙不死心的朝成淮诶诶诶了几声,成淮则是有礼貌的挥了挥手以示再见。    在他扭头之际,眼角瞄到不远处的小巷中,晃过了两个黑影,他盯着那径自转动的垃圾桶,微微眯了眯眼睛。    想着要不要走过去看一眼,项宛便出现在他面前,轻声问道:“不走了吗?”    成淮赶紧朝她笑了一脸,毫不踌躇的开口,“走,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