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叹口气，“只得想办法从别处运粮来。”

封煦到天黑才回来，脸色不好。

连淮叫人把程小砚那小子看住，然后几人去后院商议。

封煦道：“明日起，常远山去寻相识的商户，他们家中不可能没有存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务必要他们吐出一些粮食出来。由李安江下令招工修桥修路，立功德碑，凡是捐赠的皆刻上姓名，子孙皆有福报。

若是不肯捐赠，花钱买也成，但是那些执意哄抬粮价的奸恶之人，全给记上。”

封煦鲜少在人前动气，此时一拳头锤在桌子上，震得杯盏“叮里哐当”响。

苏婉默默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

封煦平复了一下心情，再道：“阿淮，你与李安江一道，务必守住两州边界。城中若有异动，不管是谁，先抓了关起来。”

再然后，他看向素素。

素素不禁直起腰，她也有任务？可她带来的钱都给他了。莫不是还要她写拜帖，除了这个，素素想不到她还能帮什么忙。

封煦道：“今年东州地界风调雨顺，眼下正值秋收，定不缺粮食。你写封信问东州知府借粮。”

东州与江州相邻，快的话，三日内可运粮过来。

说到东州，素素先是懵了一下，封煦怎的这般笃定她能借到粮。搜了搜王素素的记忆，才想起她有个族姐，几年前嫁了东州知府。

不过两人关系不大好，该说王素素与姐妹关系都不大好，也没手帕交，从小到大只封煦一个关系亲密的。

她不说，封煦也知晓这些，同她道：“大是大非前，过去那些小事，你族姐必不会与你计较。”

最后封煦看向苏婉：“你可愿随我去一趟南边的越州？”

苏婉无有不应。

素素一听越州，两眼放光。

若说平乱是封煦第一个军功，越州之行则是封煦声望之始。

商议结束后，素素按照封煦口述写好信，绑在信鸽腿上，飞往东州。

至于程小砚，封煦暂未动他，他顶多是来探消息的小卒，一切得等粮食运到江州再说。有粮□□安，万州之乱不足为惧；若无粮，乱的将不止是万江二州。

…

程小砚第二日起来，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商队不见了，只见小妇人和她家相公在院子里。

“姐姐早，连大哥早。”

素素说：“你起来啦，厨房有粥，你自己去盛。”

“诶，好。”程小砚走了两步回望一眼，小妇人在门口送她相公，温柔地给他理了一理衣襟。

程小砚低下头，拖着不合适的布鞋去厨房。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连淮便后退一步，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把她揪过去的衣襟又揪回来。道：“我走后，你小心些。”

素素白他一眼，“莫小瞧我，我还能看不住一个小子。赶紧忙你的去，别耽误了我阿煦哥哥的交代的事情。”

连淮想说，你别总把殿下挂在嘴边。余光里见那小子端着碗走过来，一笑，呲着两个小虎牙。

连淮本能的对他不喜，同素素说：“我会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