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野倒出了一点让老板尝,陶罐底还有花椒粉末,又麻又香,比鲜花椒和干花椒更出味,店老板尝了直呼好。
“收,这个收,可还有什么别的好货?”
王青野挨着把带出来的酱油,醋一并拿了出来,这次出来他就带了些常规的调料,一来是这些调料打赏的多,二来等寻好了稳定的铺子,以后想卖别的也就容易许多。
店老板一一尝了以后很是满意,酱油和醋收的是六十文,市场价□□十文,店老板也不可能按着这个价格来收,别人开铺子做生意还是得有利可赚才行,至于花椒油,铺子里原来没有卖,就按照寻常香油的市场价收,至于店老板之后以多少价格卖给别人,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一堆调料卖下来,王青野拿到了一两八十文,顺便假装说要回罐子,店老板不依,一个罐子算五文给买了下来,又多出十五文。
收了好货店老板又换了张脸皮,做生意的人最是人精儿:“小郎君不知如何称呼?稍坐坐,喝口茶再走吧。”
“免贵姓王,多谢老板好意,这还赶着置办点东西回去。”
“行,您慢走,下回若是还有货,您便往这儿走。”老板一路送着王青野出门,到了门口小声道:“我瞧您的货好,若是价格卖上去了,您下回过来价格定然也更高些。”
这话于王青野而言还是很受用的:“那便等着掌柜的好消息了,有货了还来麻烦您。”
出了铺子,城里的店铺尽数都开门了,王青野赶着去了医馆。
一路上叫卖的人越来越多,上午些时辰出海的渔船尚未回来,卖海货的不算多,不过卖蟹的这时辰就很多了。
“大夫,可能给我开些外伤药。”
医馆的老大夫捻了捻胡子:“跌打损伤还是刀伤啊?伤口可严重?”
王青野琢磨了一下:“擦伤居多,有比较严重的大伤口。”
老大夫点点头:“时下天儿还热,得好好处理伤口,否则引起破伤风就麻烦了。前不久一屠户打猎受了伤没好生顾着,今儿已经在棺材铺置办东西了。”
“我给你开点红花三七,带回去碾碎了均匀敷在伤处,另再开点内服的药可行?两者兼顾用下,好的也快些。”
王青野对于医药治病不太精通,更何况药还是开去治疗一条鱼的,他只得应声附和大夫:“都听您的。”
“成。”
老大夫起身这个抽屉抽开摸索一阵,那个抽屉抽开摸索一阵,折腾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把药开好。
外敷的径直用麻绳捆着,内服的包成了纸包。
“内服药一日三顿,饭后食用。”老大夫交待了如何使用药物后:“一百二十文。”
王青野眉毛一挑,难怪那屠户已经在棺材铺里置办东西了,清苦人家瞧个病开个药就得掏空两个月的家底子,这多少人看得起病。
出来该办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王青野便带着东西往回走。
*
绵舒在水里翻了几个身,原是想着王青野出门了,他寻了机会逃走,可瞧着院子外有几个浴桶高的高墙,他又泄了气,时下连浴桶都翻不出去,更别说高墙了,几次尝试出浴桶还刮掉了尾巴上翻起的鳞片,疼的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现在他身体疼,肚子又饿,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不等王青野吃掉他,他自己就先死了,早知道就不骗王青野说自己喜欢吃草了,这样好歹能吃几顿饱饭。
绵舒耷拉着耳鳍,焉儿吧唧的扒着浴桶沿,咬了碗里的最后一片海带,本不爱的海带饿了吃着竟也有了些滋味,吃完了最后的海带,肚子还是扁扁的,他正想着能在哪里找点吃的,就听见吧嗒一声。
他寻着声音瞧去,窗户外头有个圆形小石缸,缸里竟然有条石斑,这会儿正在水缸里欢脱的来回泳动。他忍不住舔了舔唇,好美味的鲜鱼。
石斑似是感觉到了头顶极具压迫的视线,潜意识的想往缸底游去,忽然水底一股激流袭来,缸底涌起水波,自个儿便不受控制的飞跃出了水面,绵舒扒在窗沿边,伸手抓住了石斑。
他美滋滋的捧着石斑缩回了浴桶里,不一会儿石斑就进了肚子。绵舒舔舔牙,石斑有点瘦小,也只能垫垫肚子,但是好在瘦石斑不肥,味道不错,他特别满意。
肚子现在是填上了,但又有可愁的了,要是待会儿王青野回来看见水缸里的鱼不见了该怎么办,他趴在浴桶边上想怎么蒙混过关,就听见院子外的开锁声,王青野背着背篓回来了!
绵舒赶紧蹿回了浴桶里,躲在浴桶底下。
王青野进屋,意料之中一地的水,不光如此,浴桶边还有几片银白色的扇形小鳞片,阳光折射下闪耀出彩色的光芒,像是遗落在沙子上的宝石一样。
他急忙过去,碗里的海带已经空了,不见踪影的小崽子正蹲在水里一动不动,王青野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小崽子翻出浴桶摔出去了。
不料崽子听到他的声音后,突然越出水面,银白的头发贴在锁骨前,叠着眉头抿着唇,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一抽一抽的说道:“刚才院子里跳进来好大一只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