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回想方才那兵丁说起采茶女时露出的惘然之色,严虎心中不由涌起无数的诗句,感慨一句。
看那兵丁年岁甚轻料想还未婚配,或许是想起了曾经与采茶女某场美妙的邂逅?
一念至此又自嘲地一笑,自己与他年岁相仿,非但没有半点值得回忆的事,甚至还被一个远在江淮的人逼迫着挣扎求生……
军士们的胡侃直到柴薪炭火与粮油米面入营才停止,来来回回搬运物资的脚步将人行密集处的道路积雪都踩做烂泥,让一片雪白的世界里现出纵横阡陌来。
人声鼎沸中,严虎避开人群,领着鲜于丹等三五亲卫回了帅帐。
寨中大营的构建比较简单,山巅住人,寨中屯放粮草军械,山下背风处的大营则是主将、兵丁的居所,山上每日向山下运一次粮秣。
朝食完毕,成队的兵丁在军吏的呵斥下来到大营外面,拖着扒犁清扫校场,即使是隆冬季节,训练还是免不了的。
自打上月严虎补齐三千兵马之后,一日一操,风云无阻。
因为寨中兵刃充足的原因,严虎又向远在白虎山的严舆运了一批兵刃,严舆也招募了一千士卒,如今兄弟二人合兵五千。
巳时,清理完校场的兵丁开始了训练,今日倒是未演战阵,军将们让兵丁们一拨又一拨地冲锋,翻越、突进,对练,虽然训练所用的长矛只是裹着布的白杆,但打在人身上也是极痛的。
操演过程中难免磕磕碰碰,不多时便有人挂了彩,伤兵营里陆陆续续抬来了伤兵,索性都是皮肉伤,也不算太重,养个三五日便可归队。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不过日月山也不太平,时不时就有东面来的探子,估计是金奇、毛甘二位山越头领派来打探情况的。
营中不禁弥漫起紧张的气氛,颇有枕戈待旦之意。
闲暇之余,严虎不望亲自下场巡视,希望能够甄别出几个人才。
然而现实很骨感,名臣猛将不是大路货,哪儿能这么随便捡到,倒是发现一个天生神力,武艺出众的猛士。
此人名叫谷利,二十余岁,长沙人氏,其父曾追随长沙太守苏代起兵反抗刘表,兵败被杀。
谷利则是出逃到了豫章,又辗转归了焦已,焦已身死之后,再归严虎,逐渐在军中崭露头角。
一番考察之后,严虎安排他做了亲卫百人将,领大戟士百人。
至于文士,则是一个都没有搜刮到,在汉末三国的人才之争中,严虎算是输得是一败涂地。
汉末三国群雄逐鹿,无论是曹操还是袁绍,他们起兵之初都有深厚的根底,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不必说;曹氏、夏侯氏家族也是人才济济,文武具备;就算是出身最低的草鞋摊摊主刘备,也有两个恩若兄弟的武庙名将关羽、张飞,外加一个有辩才的谋士简雍。
反观他自己,刚来到汉末就变成了宗贼,只得辗转于匪寇之间,藉藉于山头村舍,欲求得一块立足之地不可得,前途渺茫,生死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