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临走时,我叮嘱了几遍又几遍,可若若你还是摔倒了。”
“看来我们若若啊,还真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离了我呢。”
杜若一听见这声音,唇角不自觉就往上翘了点。
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好像身体里躁动不安的那些疼痛,立刻全被安抚了下去,她竟也不觉得身上再怎么痛了。
被抽去的力气亦在慢慢回复一般。
杜若睁开眼睛,看到料想之中的那张明艳至极的脸,一点陌生都没有。
分明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了。
可她却将晏珂的脸记得这样牢。
蓝眸幽邃,雪肤红唇。
绣那只猫儿的时候,杜若不知道自己要想起来多少遍。
晏珂将杜若轻松抱起来,边向着床边走过去,边问道:“若若呀,我送你的那只小葫芦,你怎么没戴在身上啊?”
杜若蹙眉:“你说过要戴在身上吗?”
晏珂将杜若放下来,又去将手杖拾回来放在床边:“我没说过吗?”
杜若冷脸:“没有。”
晏珂就看着杜若,眨了眨眼睛,说:“呀,我给忘了。”
“不过呢,我本来以为,若若你会一直在屋里不出去的嘛,那样戴不戴都是一样的。”
“可谁知道我才走了没多久,若若就在屋里待不住了,总是要往外面跑呢。”
杜若还是冷着脸:“你的意思是,这都怪我吗?”
“当然不是呀,”晏珂立即笑眯眯地揽下了,说:“我怎么会怪我们若若呢,这事儿就怪我,都怪我。”
“这样可不可以了呀,若若?”
杜若冷冷地轻哼了声,但还记着正事,便问道:“那只葫芦,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晏珂要离开雍州,却单单给她留下那样一只小葫芦。
杜若绝不相信,那只葫芦,会半点古怪都没有。
但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也只有晏珂知道了。
晏珂听见杜若的问话,还装着一脸苦恼,道:“若若呀,这个我总该是说过的吧?”
杜若便瞥了她一眼。
“好吧好吧,”晏珂举手认输:“那我再说一遍,若若可要好好听仔细哦——那只小葫芦,本来就是我为你而准备的。”
“若若呀,你想一想,究竟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提前为你准备好的呢?”
杜若立即有了答案:“是你说的那个……坏东西吗?”
晏珂就很夸张地竖起大拇指,道:“哇,我们若若真是冰雪聪明!”
杜若直接忽略了,继续追问道:“那小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晏珂又叹气,很幽怨地看着杜若,说:“若若,我好像也没走个一年半载的吧?怎么我说的话,若若你这么快就全都忘记了呢?”
杜若没耐心道:“快说。”
晏珂就故作委屈般地说了:“若若,你总是不记得我说的话。”
“我都说过了,那只葫芦里装着的,是比坏东西稍微好一点的坏东西……”
杜若已经学会怎么去听晏珂说的话了,很是自如地接上道:“这句话我记得,我还记得,这后面还应该有半句没说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晏珂又露出很是赞叹的表情,说:“我们若若不愧是我们若若。”
“居然连弦外之音都听的出来——哦若若,弦外之音这个词我用的对不对啊?总觉得我说这词的时候,手里该拿着把琴。”
“不过我都不会弹琴,若若,你会不会呀?”
杜若自动将晏珂说的那些没用的废话忽略掉。
但她才刚要开口再问,却忽然被晏珂给拦住了。
“嘘——”晏珂用手指轻点在杜若的唇上,悄声道:“若若,有人来了,我先出去避一避。”
杜若刚想问她去哪里避。
可还没等她问,便看见晏珂身影一闪,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就从窗子那边消失不见了。
晏珂前脚才刚走,杜若便听见有人来敲了门。
时机又是拿捏的刚刚好。
门外是侍女取了药送过来。
杜若稍加思索,决定继续装作病发。
好在是患病多年,无需多想,装出来的样子比往常发作时,还要真切上几分。
侍女们连忙将取来的药送给杜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