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飘雪,风花缠绵,熏香缱绻。
叶澜玄天然带勾的桃花眼微微勾着,这会儿水汽足,眼尾略带浅浅的红晕,扇状长睫缓缓翕动,眼波如练缓缓漾开,清绝中裹着柔媚,撩人而不自知。
若将萧鼎之换成其他男子,早就把持不住,猛虎扑食将叶澜玄按在桌上……
萧鼎之不过晃了下神,冷冷地宣示:“你的命除了我谁也拿不走。”
叶澜玄的眼睛放大了一圈,思路清奇。
这话出自别人之口属于中二病没好,但从萧鼎之嘴里说出来莫名有安全感,哪怕他现在只是个空有美貌的少年。
叶澜玄看年少的萧鼎之多多少少有点大魔尊滤镜,偶尔感觉他说话有超越年龄的成熟,但并未细究,因为细究无用,傲娇嘴硬,不会轻易说实话。
“你的言下之意是要保护我?”叶澜玄问。
萧鼎之:“保命和保护是两码事。”
看,果然嘴硬。
命最大,命都保了,还说不是保护。
“我一直好奇你狂傲的底气从何而来?”叶澜玄旁敲侧击试探道,“一个炼气入门修士瞧不上金丹修为,还自作主张占有我的命。”
萧鼎之并不作答,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物什抛给叶澜玄:“我回罗浮洞了。”
叶澜玄接住一看,是栖云君送的腰坠。
“我的东西怎么在你那里?”
已经走到门口的萧鼎之顿步,不耐烦道:“你问题太多!”
“也没见你回答。”叶澜玄撇嘴,“不必回罗浮洞,收拾行李随我下山。”
萧鼎之回头:“去哪?”
叶澜玄:“云游。”
“不去。”萧鼎之要在幽静之地修复魔丹。
叶澜玄硬碰硬降不住萧鼎之,只能服软,哼哼唧唧:“徒弟,我心口痛。”
这是在撒娇?萧鼎之沉脸冷声:“好好说话!”
叶澜玄抚胸轻喘,开始编:“我的心疾靠单灵力无法治愈,要找到一味仙草辅助调治,那仙草有缘才能找到,四方云游或许能结缘。”
“还有,前夜陵虚宗遭魔修偷袭,主殿被焚,栖云君重伤,生死未卜。魔修丧心病狂,可能会接连攻击各个宗门,我们留在九溪峰不安全。”
听到丧心病狂四个字,萧鼎之的嘴角微微抽动:“你这般怕死,倒是我多虑了。身子弱不禁风,还想云游?说仙草名让执掌派几名弟子去寻便可。至于魔修,或是与陵虚宗有私仇,就算要攻击宗门,最先去的该是那些名门,区区灵隐宗他怎会放在眼里。”
叶澜玄转念一想,也对。
魔修闹事,这会儿肯定已经传遍修仙界,紫胤玄月他们必会商议如何抵御对抗魔修,没工夫来纠缠自己,鱼塘危机暂时解除。
这样想虽然有点对不起重伤的栖云君,但自己确是托了那位搞事魔修的福。
叶澜玄心情放松,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云游之事暂且搁置,我随你去罗浮洞。”
萧鼎之将眉一压,“你去罗浮洞做甚?”
“辅助你修炼啊。”叶澜玄是个行动派,起身穿外袍,边穿边说,“这几日冷落你是我不对,你有怨气我可以理解,往后我们在一起多交流,凭你的天赋很快就能扶摇直上。”
萧鼎之并不想和叶澜玄在一起,冷漠拒绝:“我没有遇到难题,无须你辅助。管好自己,别来影响我修炼的进度。”
叶澜玄束腰封的手停住,幽怨地看着萧鼎之,自我催眠:反派人设如此,别和他置气,气来气去吃亏的是自己。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君子不与小人计较,这点气都受不了,怎么做大事!我不仅不气,还要微笑面对。
然后,叶澜玄的表情逐渐诡异化。
桃花眼被怒火烧得微微泛红,仿佛恨不得扑上来咬几口,但嘴角却僵硬地扬起,不知要哭还是要笑。
萧鼎之又解锁了叶澜玄的新表情,因嫌弃微抿着的唇线欲翘不翘。
看他生气,萧鼎之就很爽,他越气,越想欺负他。
“你现在的样子比五方鬼帝还难看,你那些交好的仙友见了都不愿与你相认。”萧鼎之忍笑道。
去你(哔)的!
叶澜玄收敛怪相,束好腰封,揽镜自照:“你眼盲?整个修仙界论姿容气质,没人比得过你师尊我。”除了你这个小反派。
萧鼎之嗤道:“以管窥天,以蠡测海。”
听不懂,但肯定不是好话。
叶澜玄微微一笑:“随你怎么说,再生你的气我跟你姓。”
萧澜玄?萧叶澜玄?都难听。
萧鼎之失了乐趣,扭头就走。
叶澜玄扳回一局,哈哈大笑,但中气不足,没嘲笑到位。
之后,萧鼎之在罗浮洞闭门修炼,总能听到铿锵的凿石声。
噪音没有规律,时大时小,整日不停歇,极其闹心。
萧鼎之烦得不行,带着戾气出洞,看什么找死的玩意儿扰人清净。
那个找死的玩意儿坐在一张缚有厚层织物的轿椅上,身边放着一方矮几,上置点心茶具。
童子撑着白底蓝花纸伞为他遮挡绵绵细雪,他则优哉游哉地托着紫晶茶盏抿一口,指挥一句。
“洞口再开大点儿,小了憋屈。”
“进深不够,继续往里凿。”
“那个老树根留着别挖断,做成景观,添些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