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要乖乖的,出去就能见到妈妈了。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走,”阿阳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害她。”
戚向晚听了,依旧跟在后面。
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说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村里偶尔有几只鸡从他们跟前溜过,许多人家门前拴有狗,不吠人,静静地趴着注视他们路过。
大娘大伯们坐在自家门口阶梯上,一盘炒瓜子四五人分着磕。
阿阳不和他们任何人问好,埋头走自己的路,有老婆婆跟他打招呼,他都当耳旁风。
“我们还能回家么……”小女孩声音闷闷的。
阿阳拍了拍她的背作安慰。
“当然,”戚向晚很久才说,“会有机会的。”
穿过歪歪扭扭的一排土坯房,到了一座盖在水面的石桥上。底下水色混浊,水面离桥不过恰恰一人高。
石桥短,长约十米,宽两三米,两边不用扶栏,人走在上面需很小心。
“这里有多少户人家?”戚向晚问。
“二十六户,五十二人。”阿阳说。
这个回答……
“记得这么清楚?”
“数过,”走在前头的阿阳简洁道,“每天都数一遍。”
他们一下桥,前面泼来一大盘水。
是洗菜水。
一地泡水的烂菜叶。戚向晚拉着前面二人躲过,看向收回盘子的女人。
女人年纪颇大,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明显,围了一条绣花围裙,一手夹盘一手叉腰,大声喊:“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没湿到吧?”
声音尖到戚向晚皱眉。
背上的小女孩吓了一大跳,揪紧了阿阳的衣服。
她说着,仔细地瞥了一眼男孩,眼里遗憾快溢出来了:“哟,没淋到就好,下次走路注意点,别挡道。大路又不是你家的,别像你那傻娘一样,走路左扭右扭,占了整条道!”
她一说开不带停的:“怎么?家里有傻娘不够,还带个拖油瓶回去啊?哟哟,这么小,不会是偷了哪家的娃吧?还是你那蠢娘出去鬼混的种啊?”
阿阳捏着拳头,不作声,拿眼睛锐利地盯着她。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哎哟我去!这眼神,人家好怕哦!”女人对屋里哼哼道。
“虽然小脑和十二指肠长得像,但你也不能连里面的内容都一样吧?”戚向晚说,“人当然只同人交流,所以他不理你。”
女人听了怒气冲天:“你、你谁啊!”
“宝贝,干啥了?”一人打里头醉醺醺地晃出来,一手夹着半根烟,眯起眼睛看他们,“哦……今晚来旅游迷路那帮子?没地方住也别乱闯人家屋子。”
正是前不久被玩家们气走的村长。
这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站一起,女的都快贴村长胸膛上去了……也不太像夫妻。
当代三好大学生哪会乱闯别人屋子?戚向晚懂了,心下做好了打算。
“当然不会。”他对陈叔笑了笑。
今晚就去你家做客。
做客的事怎么叫乱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