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团乱。
陆忱问他:“这是在恢复的正常迹象,如果记忆混乱的太严重,我们就去医院复查。”
“不是记忆混乱的问题。”宁晃皱着眉嘀咕。
事实上,也许因为这些记忆都是他自己的,尽管是碎片似的,却像是货架上的展览品,一块一块都呆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没有产生丝毫的怪异。
但是……
宁晃盯着自己拉扯陆忱衣领的手,又看着陆忱毫无变化的表情。
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乖巧,随便他拉扯远近。
——像是他可以随便摆弄他一样。
他松开扯着他衣领的手。
指尖犹豫了一下,触碰到脸颊。
陆忱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起初只是指尖,然后大着胆子,把整个手掌都抚上陆忱的脸颊。
明明看起来像薄瓷似的光润白皙,但真正触摸到时,却柔软温暖。
在确认对方乖巧而毫无反抗的时候,他的心跳声变得很大。
一声一声,一声一声。
而在这声音中。
一切都变得很慢。
顺着下颌线向下,覆上了陆忱的绵软漂亮的嘴唇。
——其实只需要陆忱动一动,他就会意识到自己从没这样触碰过谁。
但陆忱没有。
于是触碰嘴唇的,变成了他带着薄茧的手指。
他好奇地向下按了按。
淡色,果冻一样的软。
陆忱笑了起来,上下唇抿了抿,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他啜吻他的指尖。
他终于如梦初醒,收回了自己胆大包天的手。
对上了陆忱微笑幽沉的眸。
才晓得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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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骤然手握权杖的孩童,不断试探自己早已越界的权利。
而陆忱这位臣民,却只是伪装出来的驯顺。抬眸时在在笑,垂眸时,在肆无忌惮欣赏他脖颈已经染上的红霞。
宁晃收回的手指偷偷藏进手心,为了掩盖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嘀咕说:“你乱动什么。”
陆忱笑着把一切都合理化:“你可以摸,我不能动,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谁稀罕摸你了,”宁晃手足无措,却又撇过头去:“就是,有点好奇。”
陆忱直起身,挑了挑眉:“好奇什么?我们之间的事吗?”
宁晃沉默了一会,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
经历。牵绊。相处方式。
还有……关于陆忱的一切。
他的心跳依旧很大。
有什么在心跳声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萌芽。
陆忱问他:“要我跟你说吗?”
宁晃想了想,说:“不要。”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家伙嘴里没什么实话。
还骗他晚安吻来着。
结果之后压根儿亲都没亲,这家伙睡得也比谁都香。
宁晃黑着脸嘀咕。
说:“因为你像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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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忱躺在他的身侧,轻声说:“睡吧。”
一片漆黑中,宁晃说:“这周录节目我自己去,你在家休息吧。”
陆忱带着困意呢喃,说我周末没事,可以陪你去。
宁晃一本正经说:“本子上的留言,说你熬夜纵欲,乏力肾虚,让我不要累到你。”
熬夜纵欲、乏力肾虚、但许久没有性生活、被摸一摸脸都很开心的陆忱:……
他家小叔叔到底给他挖了多少坑在前面。
宁晃在黑暗中翻了个身。
——其实他还记得一件事。
就是那天在舞台边儿上发呆,回忆起来的。
发烧、湿淋淋的舞台、一次又一次录下的演出,他把陆忱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两个人都可怜巴巴地回家。
十八岁的小刺猬,决定要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