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雾洲哥哥的心肝宝,算什么东西啊?”
“……”
沈雾洲:“给她道歉。”
“就不。”
“别让我说第二遍。”
身旁的南漓都被沈雾洲的态度吓到,她侧眸抬头,男人目光认真,安芝拉想要反驳,温度便随之下降数度。
安在容看不下去,厉声道,“给南小姐道歉。”
这喜欢的人和最亲的哥哥同时偏袒敌人,安芝拉不情愿地道歉,气得双颊抽搐。
南漓眼中浮笑,拽姐嚣张。
“这里有我,你们先走吧。”沈雾洲说。
安在拉着妹妹离开,末了,不死心地回头望了眼。
沈雾洲正蹲下身子,给南漓擦鞋。
南漓其实自己都没注意到高跟鞋也湿了,当他蹲下来的时刻,她惊讶不已。
“弄湿你的衣服鞋子,我会赔给你。”沈雾洲抬起头,手撑着膝盖,认真地说。
阳光落在他的肩上,他低着头,脊骨凸起伸进衬衣里,他穿白衬衫和江矜言是两种味道。
南漓唇边微哂,“他们都走了,你不用演了。”
她这个人记仇得很,安芝拉泼她水,她不能泼回去,那就索性拉着沈雾洲刺激安芝拉。沈雾洲看出她的意图,配合她让对方死心,她这招一石二鸟,算来算去沈雾洲还欠她人情。
沈雾洲要回北泽,她坐他的车一道回。
路上,南漓对着手机自拍,故意展示狼狈的样子。
“要发朋友圈?”沈雾洲打破安静道。
“不是,我要发给连英,这样我不演就更有理由了。”
“真不打算演了?”
“嗯。”
沈雾洲手打方向盘,驶入山路,郁郁葱葱的树木自两侧闪避,夕暮穿过叶隙映在两人的脸上,黛绿的树影交叠着,山雀扑闪翅膀,叶飘飘荡荡坠落在车窗上。
他心中有些烦躁,想摸烟但车里有其他人在。
“当初不是你要演的吗?”他问道。
南漓沉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做模特这条路上,她不肯妥协,全靠自己走到今天,奥兰的一句话却把她打回原形,就连经纪公司也为对方说话,她无路可走找到连英,失去原则。
沈雾洲应当是看不起她的,走后门得到的机会,她不是他选择的。
其实这段日子她处于混沌中,周旋已久,是江衿言让她明白,做最初的自己。
“沈导的剧本写得太露骨,我怕演出来会被人指指点点。”她淡笑着说道。
沈雾洲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刨根问底,顺着她的话接道:“想要成功总得有点牺牲。”
南漓不置可否。
到了北泽,天已深黑。
沈雾洲开得很慢,车子穿梭在狭窄的青雨巷,南漓指引方向,颠过一条深巷,终于到达自家门前。
南漓拔了安全带,道谢。
沈雾洲在她开车门前,主动下车替她打开。
“不客气,记得给个好评。”他弓腰,扶着车框。
南漓下车,抬头看了眼,一道黑影自天台闪过。
沈雾洲的车子离开。
南漓转身,江衿言自楼道里走出。
“阿言,你怎么在外面。”
“吹风。”
江衿言的视线在南漓身上停留,不觉皱紧眉心。
南漓已经换了衣服,夜色太黑,她没看清少年眼里的意味。
“走吧,阿言,”
她进到家里,一眼看到餐桌上的玫瑰花。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七七八八插在玻璃瓶里,空气中漂浮着朦胧的花香。
桌上平摊着一本词典,页角微微起翘。
“这是你买的?”南漓指花。
江衿言垂下眼皮,过去合上词典,“路过买的。”
南漓是外语系高材生,曾经无数个夜晚抱着词典入眠,后来送给了江矜言。
“晚饭吃的什么?”她问。
江矜言无言,他没吃。
南漓早就料到他不会照顾自己,看到他的表情,突然伸出手。
“江小言,你想惹我生气吗?”她捏住他的脸,扯了下。
江矜言怔怔地看着她,慢几拍反应过来。
“我不饿。”
“我做给你吃。”南漓说完,转身去开冰箱。
她会的太少,准备来个改良版番茄肉酱面。
意面下进锅,等水开。
“黑胡椒在哪?”她自言自语道,说着去开碗橱翻找。
她没注意的身后走近的人。
原来在碗橱最上面一层。
南漓伸长手去够,意外的,碰到冰凉的指尖。
她诧异地回头,视线划过对方的脖子,抬头,看他的脸。
同一时刻,江矜言低下头,眼睑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