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太腻。”席如织很奇怪,她喜欢吃甜的东西,但不能腻,要淡淡的才好。
“殿下怎么有空过来?”
席如织调皮一笑,从荷包里拿出两个小玩意儿放在水明庭的手里。“我来回礼。”
水明庭手里的是一对玉石小狐狸,用了黄玉,看着就是狐狸的毛色,匠人手艺高超,雕刻得栩栩如生。那尖尖的嘴,眯起的眼,还有竖着的两只耳朵俱是可爱。
水明庭的手轻轻摸着玉石,仿佛在抚摸狐狸的毛。
席如织见水明庭喜欢,捧着脸在一旁看着,“姐姐,我的回礼你喜欢吗?”
“本宫喜欢。”水明庭五指收起,将两个很像又不完全一样的黄玉小狐狸收在掌心,“殿下有心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突然伸手去摸水明庭的额头。
这动作很自然,但是以她们的身份来说,终究不合适。水明庭向后靠,席如织却已经收回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发热呢。姐姐请太医了吗?”
“太医来看过,药也喝了,过几天就好了。”
“姐姐还是要仔细着,之前的行刺还没有查到人,如今可别让人钻了空子。”她一听说水明庭病了就赶紧过来,一为探望,二为提醒。
“知道。”水明庭依旧温柔,“本宫加着小心呢。”她的目光落到旁边的银狐大氅上,“殿下来得正好,司制坊刚刚送过来的衣服,别的本宫看还好,这银狐大氅殿下试试,不合适立刻拿回去改。”
席如织孩子心性,看到大氅拿过来穿。此时房间里就两个人,没有宫女服侍,水明庭很自然地帮她穿衣服。席如织本来想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从前在飞叶津都是自己动手,但是看到靠得这么近的一张脸,她到嘴边的话硬是没说出口。
水明庭身体还虚,但是看到席如织穿上大氅后小狐狸一样可爱后,顿觉身心舒畅,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也扩大了。
席如织穿着大氅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明姐姐,好看吗?”
“好看,果然适合殿下。”水明庭低头咳了两声,引得席如织赶紧过来帮她拍背顺气。
“姐姐你快点去床上躺着,不要为我劳神了。”
水明庭躺在床上,手指碰到方才的那两只黄玉狐狸,“赶明儿本宫让人打了络子,给殿下戴上。”
“送给姐姐的,怎么又要还给我?”席如织穿着大氅热,脱了放到一边。
“殿下好本宫才安心。”水明庭望向席如织的目光无比慈爱,但这并不是席如织期盼的眼神。
翌日宣政殿中,席如织正在看奏章,丞相沈青竹坐在一旁,和几位朝廷重臣在商议赈灾的具体方案,水澄海也在其中。
“之前襄国公提的南方调粮是个好主意。现在灾区最缺的不是银子,而是粮食。”户部尚书胡子瑜道。
“主意确实好,不过……”沈青竹捻须,“凌烟河水路不通,这粮食怎么运过去呢?”
“走水路到吴州,从吴州上岸改走陆路,这样虽然没有直达北方方便,也能省下大量时间。”胡子瑜喝了口茶,眼角余光憋到另一边埋首奏章的席如织身上,储君看了很久奏章,居然坐得住。
“吴州……”沈青竹重复着这两个字。他是老臣,水明庭能够想到的顾虑他同样能够想到。如今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可平静下早就波涛暗涌。他不结党,不站队,一把年纪了,没有什么可怕的。他想要辅佐新君继位,如此也算对得起奉德帝和元康帝的器重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来到席如织面前,“殿下,奏章看久了仔细眼睛,不妨休息一下,听微臣等人说说调粮一事。”
“好啊。”席如织放下奏章,过来坐下,“诸位大人方才的议论我听了。”
“殿下觉得如何?”沈青竹赶紧递话。
“我没有意见。就是吧……”她拉长了语气,见水澄海看过来,她露出可爱单纯的表情,“就是我觉得,水路转陆路,要从船改马车,这样折腾不仅麻烦,而且浪费时间,灾区百姓不能等。为什么不直接从北方其他州调粮呢?”
“殿下有所不知。”胡子瑜解释道,“北方其他三州不如忻州越州富庶,粮食产出本就不足,马上入冬了,本州百姓的粮食供给尚且是问题,根本没有余粮供应灾区。”
“这样啊。”席如织露出一脸恍然的模样。“如果北方三州给忻州越州调粮,再让南方各州给三州调粮呢?是不是会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