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
萧蔻嗫嚅着唇瓣,却无话可说。一双眼睛里,仍旧是不赞同。
柏衍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偏偏就是喜欢萧蔻不驯的样子,不喜欢她假装的温婉和顺从。
为她理了理脸颊上不听话的鬓发,动作算得上温柔。
“那就这样说好了,以后你仍旧做回长公主。哪怕你是在金陵城,也没人有资格能冒犯你。”
他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循循善诱:“除了我,不准让其他的男人靠近你,记住了吗?”
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萧蔻诧异。
她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他的眼中,清晰的映着她的样子。
“为什么?”她问他。
“因为你是我的。”
他的理所当然,像一个滚烫的烙印一般,猝不及防的落在了萧蔻的心里,她的心房随着滚烫的火星侵蚀,“滋滋”作响。
霸道!她恨恨的暗骂。
她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想得美。
萧蔻闷声不作回应,逃避着移开视线,盯着他颈间的血痕。
心里有一丝丝的懊悔,手指不自在的微蜷。
她没有激烈的抗拒,对于柏衍而言便是希望。心满意足,他将她牢牢的圈在自己的臂弯细细的端详。
他低头印上她的双唇,香甜柔软得不可思议。越发沉溺,也越发温柔。
这一次,萧蔻没有像先前那样挣扎。可能是柏衍颈间的血肉模糊让她觉得愧疚,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她说不清楚。
片刻之后,她悄悄的闭上了眼眸。
*
颐安院中,一名老妇人气冲冲的进了院子,此后便时时有哀嚎声传出院外。、
花厅内,太王妃靠在软榻上,以手撑额,难掩倦态。
下方正中央,柏家二房的太夫人,正在控诉她的不平:“嫂子,二房就俊儿这么一个嫡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今日不过是小小的误会,王爷竟让人下了将俊儿赶出王府,我家俊儿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气急竟病倒了。”
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离她不远的小几上,茶盏还在冒着热气,小几边云雾缭绕。圈椅空着,却无人肯坐。
“看着俊儿如此难过,我心里实在是难过啊,现如今,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在看二房的笑话。”
二太夫人讲得起劲,上座却没有应和声。她偷偷抬眼窥看太王妃的反应,见太王妃眉眼低垂,似昏昏欲睡。
咬了咬牙,二太夫人更是不管不顾的哭喊道:“老爷在家中已经气晕了过去,此刻仍卧病在床,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出门来,请嫂子为俊儿主持公道。”
“想当初,大伯还在时,与我家老爷兄友弟恭,二房的人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如今可真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啊。”
二太夫人的话越发的重了。
往常只要搬出已逝的太王爷来说事,都是无往不利的。可今日,无论她如何闹,始终没有得到太王妃的首肯。
她的视线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太王妃身边只有一个嬷嬷在伺候,心中随即有了主意。
趁着无人阻拦,她往前疾走了几步,意图上前抓住太王妃的衣袖撒泼。如此一来,看太王妃还能不能无视她!
二太夫人一向泼辣,这样想着,便付诸了行动。
眼看就要靠近软塌,太王妃身后仅剩的嬷嬷却抢先上前来,阻断了她与太王妃的接触。
嬷嬷的动作防备意味十足,开口却是笑劝:“二太夫人,太王妃年事已高,这些日子时常乏力,经不起冲撞。”
二太夫人停下来,朝着无人处恨恨的咬了咬牙,又飞快的掩去了不敬的神色。
嬷嬷看得细致,心中自有计较,面上仍旧委婉劝道:“二太夫人稍安勿躁,太王妃已派人去请了王爷,二太夫人请先坐着用些茶水。”
这位二太夫人一路冲进来便哭闹个不停,准备的茶水她看也未看。扯着嗓子嚎了这么久,此刻怕是渴得不行了。
嬷嬷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太王妃始终一脸疲倦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的虚弱样子,二夫人也不敢硬来。
无法,只能坐下等着。
*
一刻钟后,柏衍总算出现在颐安院内。
他掀帘进来,二太夫人便又雄心勃勃的打起了算盘。
柏衍虽是晚辈,却是藩王之尊,一个柏家二房的太夫人,无爵位诰命在身,自然受不起他的礼。
反过来,二太夫人还要向他见礼。
他淡淡挥手叫起,又朝太王妃行了礼道:“祖母,孙儿到了。”他颔首下去,脖子上数条血痕半露,让太王妃的动作微顿,眼中多了些神采。
“坐吧。”太王妃的面色显而易见的疲惫,柏衍皱了皱眉。
“衍儿,将柏俊之事说给祖母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