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哥:【初妹,哥哥回西城了。】
他发来张照片,盛初点开看了眼,是西城大学的门匾。
孟:【什么时候有空?出来陪哥哥聊聊天?好久没见你了。】
盛初有片刻的晃神。
他们的确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她对于孟林时最后的记忆,是人来人往的机场,他孤身一人拖着行李箱,被人潮所淹没,连背影都透着孤寂感。
好在孟林时身高腿长,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他转过头,眉眼含笑,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我之前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国外进修,本来想和她一起的。”
“可惜,她不要我了。”他垂着眼,愣了会儿,才又弯着眼笑起来,“初妹,哥哥会回来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本来盛初父母也要和她一起来机场的,但临时有事,只让司机张叔送她一个人过来。
自此以后,她只在各大新闻或报纸上见过他的名字。
年轻有为的物理教授,二十五岁不到发表数十篇SCI论文,在澳洲两年修完物理和法学双学位,回国毅然决然选择当了一名律师。
当时许多媒体都表示无法理解,他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选择从零开始,做个什么资源都没有的律师。
甚至有大V公然发出质疑,他真的能做好律师吗?
然而,优秀的人在哪个行业都是优秀的。
短短两年,孟林时这个名字在律政界声名鹊起,他经手的案子从未败诉过,且都是上千万的大案。
这彻底堵住了那些质疑他的人的嘴。
最重要的是,孟林时是唯一一个,除父母之外,能让她开口说话的人。
盛初沉吟片刻,敲字回复道:【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的。】
【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
孟林时秒回:【好,那在家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盛初到家的时候,孟林时也正好开车过来,瞥见她的身影,他单手抵着方向盘,不由得失笑:“你刚放学回家?伯父伯母都没回来吗?”
“嗯,他们都挺忙的。”盛初说,“我先进屋放下书包。”
“不用这么麻烦。”孟林时开门下车,接过她的书包,拉开车后座的门,“书包放我车上吧。”
路上,孟林时自然而然和她聊起天,他调侃道:“这么晚了还敢和哥哥出来,就不怕我把你卖到深山老林去?”
盛初面无表情:“我手机里有聊天记录,证据确凿,相信你不会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孟林时难得哽了下,有点无奈:“还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以前听到这话,你可是会当真,然后哭着要下车的。”
盛初也无语。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哥哥好久没回西城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什么好吃的店,你给哥哥推荐下?带你去吃夜宵。”
这个点还开着的,除了烧烤,只剩下火锅店了。
盛初不怎么喜欢吃烧烤,就随便在平台上找了个好评第一的火锅店,开导航后把手机给他。
孟林时看也没看就照着导航开。
这一路越开,越发人烟稀少,各种装潢华丽的高级餐厅倒是沿途可见,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不对劲。
借着红灯,孟林时打开详情看了眼,发现这店在西郊别墅区。
那里的餐厅都是出了名的价格昂贵。
孟林时笑了笑:“你是看哥哥这几年赚得不少,要狠狠敲我一笔吗。”
盛初也有点心虚。
她真的是随便找的,这家店刚好排在推荐第一个,她也没点进去细看。
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要不我们还是换——”
“没事,你一个人,哥哥还是请得起的。”
盛初没再拒绝。
途中,她透过车窗看到家便利店,挣扎两秒,还是让孟林时停下车。
“我买个东西,很快。”她说,“你在车上等我一下。”
尽管那个伤口很小,或许连陈寂自己都没注意到,盛初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她回忆起和陈寂初见那天,他也是刚打完架,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异常显眼,刚开学那几天都穿着他那件黑夹克。
他也不像是会自己涂药的人,八成是仗着自己年轻,自愈能力强,就什么都不管。
唉。
还是给他买个创口贴吧。
孟林时停车的地方离便利店并不远,可大晚上的,让盛初一个人去,他也没法放心,索性跟着下了车。
这个便利店并不大,站在门口,超市的所有东西都一览无遗,窗口有一排座位。
座位上有个穿着黑夹克的少年,没骨头似得瘫在椅子里,眼神却锐利,这会儿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四目相对时,孟林时察觉到不对。
少年看得不是他,是他身后的盛初。
孟林时眯了眯眼。
盛初进门直奔收银台货架,创口贴这种小物品大多会放在那个地方。
她和他一起出来,他自然不能让她来付钱:“我来付吧。”
“你受伤了?”
孟林时接过她手里的创口贴,上下打量了圈儿,没看见伤口。
盛初摇摇头,在手机上打字给他看:【不是我,帮同学买的。】
孟林时下意识想到窗边那个少年,指了指那个方向,问道:“是那个同学吗?”
盛初偏头,正对上陈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