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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凝视〗

——“能伺候人吗?”

想起她方才说的秦楼楚馆、头牌,这伺候人大抵是个什么意思,陆靖不必想也能猜出来。

他刚想起身,冷不防丁被人推倒,小姑娘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脯,霸气十足道:“不哭,爷疼你。”

她双瞳懵懵,芙蓉小脸上还沾着斑驳泪痕,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惊心动魄,熠熠生辉。

说着,她俯身轻轻碰了碰男人的唇角,陆靖脑中轰然片刻,隐冒青筋的手扣住了她后脑勺。

“阿照,上回那般,你就不知长记性吗?”他眉眼锋利,声音沾上深沉的暴戾。

———

翌日,天光盛亮,阿照一睁眼,发现自己蜷在一个温热的怀中,她当即吓得一骨碌坐起,双眸无措道:“我、我昨日……并非有意。”

陆靖挑了挑眉,凝视她,这小姑娘习得一身勾人的本事,昨夜那番试探,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确有可能是侯夫人派来的,但也是真的失了从前的记忆,若她能安分守已地呆在他身边,他亦能容她。

待她想起前尘往事,自己估摸也就腻了她的身子,届时予她一笔钱财,银货两讫即可。

想到这,他默然无言,穿鞋下塌。

阿照拉过衾被掩在胸前,问了一声:“你要出去吗?”

陆靖扣好腰封,瞥见她脖子下几抹红晕,眸色一深:“我与钟六郎要出门办事,晚些回来,家中有客人,你多招待些。”

昨日喝酒时阿照隐约听见,钟楚誉此番来邕州还为的寻些上好精致的瓷器去南边行商。

她点了点头,见他面上并无不悦之色,心里头那点慌张方才消散开。

待男人走后,阿照捡起地上的衣裳,白嫩的玉足刚落到地面时颤栗发软。

她现下不单是宿醉头疼,她身上也很疼,特别是那处。

她穿好衣裳,坐在菱镜前梳头,斜眼睨见一旁放置的话册子,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当即面染绯红。

这屋内的榻几、桌案、架子床,就连铺着软毯的地面,实在是放浪形骸。

她昨夜的那些孟浪行径,大抵是因看了这些市井话本影响的,可陆靖这回瞧上去并无不喜,难不成她昨夜的表现尚可?

再不然就是郎君有被人当作头牌蹂.躏的癖好?

这男女之事实在费琢磨,她思来想去觉着还是得找人取取经才好。

———

陆靖是与钟楚誉一同出的门,想起陆靖早上叮嘱的话,她便招呼着钟娘子一同出街去置办些物件。

外头楼阁飞檐,街闹喧嚣。

许是昨夜真的被折腾得狠了,阿照周身有些疲累,钟娘子领着她进了一家成衣铺,见她坐在一旁,打了个懒哈,双眸含雾。

她不由打趣:“这是昨夜累着了?”

阿照耳根子发烫,支吾道:“昨夜喝多了些。”

钟娘子见她打扮素净,不由道:“你生得白,合该穿些艳丽点的衣裳才是。”

说罢,她挑了件桃红色梨花挑线上裳在她身前比对。“这件衬你,就是这绣纹比不上你身上这件,你这个是哪家绣娘绣的。”

“这些都是我自个绣的。”阿照低头瞧那衣衫上的绣纹,纤颈微曲,钟娘子一眼瞧见了她后颈上暧昧的红紫。

“你这身上……”她罥烟眉轻皱,陆郎君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是这般重欲的,半分也不知怜香惜玉。

阿照窘红着脸,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后颈,脑海骤然浮现昨夜的画面,以及那句话。

——“你就这么娇弱吗?”

男人斯文扫地的模样,简直与平日的那副清冷端庄判若两人。

钟娘子知她羞,也没说出来,只小声在她耳边道:“你还小,要知道在那事不能太由着郎君了,否则吃苦头的是你自个。”

小姑娘埋低头,似鸵鸟一般,“夫人……”她是头一回同人议论这些事,有些难为情。

阿照心中藏着些话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夫人,我有些累了,不如咱们寻个地方吃些东西。”

钟娘子笑了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