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三姨太看傅将军带着三个人进来了,都松了口气。
唯有傅斯文,他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牙齿咬的咯咯只响。愤怒的盯着来人,一下冲到傅晚韵身前,对着傅晚韵,高高的扬起巴掌就要狠狠落下。
傅晚韵似是早已预料,并没有躲闪,反而闭上了眼睛,把头一偏到一边。
然而,傅斯文的胳膊被傅晚初接住了。
还是那只刚刚接过飞箭的手,明明感觉柔若无骨,傅斯文用尽全力却再也不能往下半毫。
傅晚初就着傅斯文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推才放手,傅斯文便不由自己的退了好几步。
傅斯文没有顾及傅晚初,他就隔着这几步远,弯下腰,伸长脖子脸平平的和傅晚韵对视,困兽一般哈哈哈的笑出声,可里面凄凉的嘲意无人不懂:“母亲?晚韵,我听说你又有新母亲了?我真该恭喜你呀!”
两人相顾,眼里皆是泪如雨下。傅晚韵没有说话,傅斯文的嘲意越发尖锐:“怎么,昨天还对自己人要打要杀的,今日,你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有了新母亲?”
“我……”傅晚韵动了动嘴,却发现,许多话就连涌出喉咙都需要勇气。
傅斯文的悲伤涕泪四流,好久嗓子才成调:“你自小心气高,样样总想高出别人一头,嫌弃母亲懦弱。你可知,因为你她流过多少泪,操了多少心?她是因你而死的!你如今这样做,你对得起她吗?啊?”
“我……”
“你别和我说!”傅斯文大吼,疯了一样粗暴的抓起傅晚韵的手就往前拖:“她的尸体就停在那里,有什么你和她说,走!走!走啊!”
傅晚韵被拖拽了好几步,手腕磨的发红,她却只是咬着牙不语,就连痛也不叫一声。
傅晚初的手迅速搭上了傅斯文的胳膊,只在一处轻轻一按,傅斯文只觉胳膊一麻便再也没有了动弹的力气。
傅斯文毫无理智的眼里终于出现了骇然,他看着自己的胳膊,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的胳膊废了。
傅斯礼急忙说到:“大哥,三妈妈已经去世了,我们生者更应该好好活着,眼下傅府正处于紧急关头,我……”
“住嘴!”傅斯文的左手挽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右胳膊,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你们一个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上到父亲”傅斯文哭哭笑笑的从傅将军到傅晚初到傅晚韵,最后到傅斯礼,喊的撕心裂肺:“下到你。你们一个个都烂透了!整个傅家都烂透了!”
“够了!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傅将军气的大喝:“来人,把傅斯文给我押回他的房间,派人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出来!”
“是!”
待傅斯文被制服带走,傅将军默了良久,他的腰似乎驼了一些,但他的语气威严依旧:“好了,剩下的都散了吧。晚初和斯礼跟我来。”
傅晚初临走前看了看傅晚韵,她的胳膊红的发青,已经有发肿的迹象。
傅晚初又看了一下四周,二姨太实在不合适,沉着脸的李氏已经被福子扶着上了楼。
想找一个安慰傅晚韵的人,都没有。
傅晚初只得对傅晚韵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去找你。”
傅晚韵却摇摇:“我想去看看母亲。”
傅晚初叹了口气:“也好,去吧。”
书房里
傅将军一进书房便开始对傅斯礼训斥:“胡闹!太过妇人之仁!你将晚韵放出来,倘若事情不是如我们意,你该当如何?”
傅斯礼没有认错,小小年纪腰杆依旧挺得很直,他神色郑重:“爹爹说过大姐相信三姐,那斯礼也相信大姐!”
傅将军打量了傅斯礼一会,对傅斯礼的回答心里震了一下的同时竟有些满意。
但面上仍道了一声下不为例,便没有再追究。
继而,傅将军目色一正,看向傅晚初,而后落到傅斯礼身上,说到:“为了对付为父,他们也算是费尽心力。从M国的宴会,到你二姐和顾子臻,再到你们三妈妈。你们可知,为何他们用的都只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而却没有过一次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