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冷遇(2 / 2)决定回报火葬场男主后首页

可能是因为,在看到这么多冷待之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有的热情都是像风一样会散的,只有大师姐,表面冷淡,其实真心实意地想要他变得更好。

那个模糊的身影顿了顿,然后才举步走上前来。原来是二师兄。

二师兄以往待季澄明也很好,但此时,即使看到季澄明这样惨了,他的声音也依旧冷得像冰。

“不必如此作态。”

二师兄这么说,说完他就绕过季澄明,伸手去推踏雪院的门。季澄明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那扇门,二师兄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

接着是三师兄,四师兄……他们每一个人曾经都对他热心体贴,但此时面对他的态度,都是如出一辙地冷淡甚至厌恶。

没有人来扶他,甚至没有人关心他一句。季澄明俯身在地上,脸埋在腿上,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季澄明在踏雪院门前跪足了一整个休沐日,每天天不亮就过来,天色黑尽了才回去,磕了多少个响头他自己都记不清。若不是已经升上了筑基,身体会自动吸收灵气调养身体,他早就晕过去了。

但是听雪峰上,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对他表示过正面情绪。

师兄们是日日来踏雪院听课的,但是要么绕过他,要么留下一两句暗讽;师父虽没见过,但他老人家的神识足可以笼罩全峰,季澄明跪在外面的事情他必定知道,可踏雪院的门,却还是从没有给他开过;仆从们也是,虽然他已经结束了禁闭,但他的院子里碎裂的那些瓷片仍在,冷茶冷糕和辟谷丹都不再有,季澄明每日只能自己孤零零地去饭堂。

这还不是噩梦的结束。

某一日季澄明拖着双腿要去踏雪院前跪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今日不是休沐,他既脱离了禁闭,便该去问道峰上上课。

季澄明坚持着到踏雪院前告了罪,才转去鲸停台,准备赶往问道峰。但鲸停台上一个仆从也没有,更不见有鹰隼。季澄明毫无办法,只能拖着跪了四五天的腿,一步一步地,自己往山下走。

走到半路上,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听雪峰上本就白雪皑皑的冷,这冷雨一下,更是寒意入骨髓。

季澄明捏了避雨诀和升温诀,起先是没事,但他刚升上筑基,这几日又忙着求师父,从不曾有余力修炼过,哪来的灵力储备?不过一会儿功夫,灵力便不够用了,只能呆呆地任由雨淋湿他的全身。

季澄明也从来不曾吃过这样的苦;但是这些天来,他吃过的苦太多了,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地麻木。

从早上走到下午,季澄明才终于艰难地走出了听雪峰。出了听雪峰,他便可以花钱坐沿路鲸停台的鹰隼,终于不必再劳动他那已经快要废掉的双腿。

坐在鹰隼上,因为这片刻的舒适,季澄明都觉得人生又有了一点希望。以至于他分明看到了旁人或奇怪或嫌恶的眼神,听到了旁人的窃窃私语,也只是瘫在自己的座位上,完全没有搭理。

等长鹰在问道峰的鲸停台上落下,季澄明慢吞吞地走下鹰隼,转身回望那云海苍茫的时候,他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来大师姐曾经唤出过云海长鲸,将迟到的他一路送到问道峰。

当时他觉得理所应当,而今回望,物是人非。

此时已经晚了,自己身上也不够整洁,季澄明想了想,没有去上课,而是先往自己在问道峰上的弟子宿舍去了。他预想到自己的同窗们对他也未必有什么好脸色,仍存的傲骨叫他不肯在这些人面前露出太狼狈的模样。

但季澄明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他走到记忆中自己的院落,伸手去推门,可那门如同踏雪院的一般,无论如何都推不开。季澄明左右张望,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又尝试了各种法子,那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甚至于,他推门太多次,触发了院子的法阵,院内发出了一阵尖锐的提示鸣叫声,与此同时门上闪过青紫色的微光,季澄明的手臂立刻感觉到被电击的痛楚。

有这尖锐的鸣叫声,周围很快就有仆从赶了过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仆从似乎并不认识季澄明,只是冷淡又警惕地问他:“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要胡乱推别人的门。”

季澄明没有解释,季澄明不想解释,季澄明沉默了几息,试探着问这仆从:“我似乎认错门了……不知这里住的是哪位,晚间我来致歉。”

看仆从的神情,似乎不疑有他,张口便痛快地告知了季澄明:“是李想呢。”

李想啊,季澄明在脑海里搜了一圈,才勉强想起来,那似乎只是一个双灵根。

一个双灵根,鸠占鹊巢,住进了他的院落,而没有一个人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