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西凉的贵族天生便精通简单的占卜之术，只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造诣自然也不同。”熙玥思索片刻道。

“孤记得你三年前告诉过孤，你的天资是极好的。只是凡事单凭天资终是难成大事，后天努力也不可少。”

“殿下想问什么？”熙玥看着凌昕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愈发有些怀疑他的用心，索性直接问个明白。

“熙玥，你离开的这三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孤觉得你与先前大不相同了。”

“奴是去巫师宫接受大巫师教习了呀。大巫师不仅教习了奴占卜和巫术，还教习了奴女子该学会的东西。”

熙玥被凌昕阳猝不及防地扳过肩膀，她有些惊慌地注视着欲言又止的凌昕阳。

“殿下是有什么疑心之事想问奴吗？”

“熙玥，你。孤问你，你精通巫术，是不是会洞侧人心？”

“我们可以洞侧人心，我们甚至可以操纵人的思想，改变人的结局和事物的走向。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身的损耗为代价，世事不可以逆转，强行改变的结果就是让一切混乱。没有人愿意承担这后果。”

熙玥说着，心中突然一阵发紧。世事不可更改，那么自己的命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设定好了的？

“熙玥，照你的意思，这场仗的结局你一早就可以知道的。所以孤无论如何都必须参加这场战争是吗？”

凌昕阳看着熙玥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月光散落在四周，清幽中透露着凄然。

“是的。殿下戎马半生，将会见证这个国家最强大的盛世。”

“孤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殿下，奴斗胆问您一个问题？您为何要对奴如此关心？”

熙玥别过头，心一横问出了埋在心底的疑问。

“孤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就像在母妃身边一样。”

凌昕阳提到明夫人时，目光温柔，熙玥看着心中竟燃起无形的怒火，明夫人于她而言就是国仇家恨。

“殿下，很喜欢也很信任明夫人吧？”熙玥竭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问。

“孤是母妃养大的，但是孤始终觉得母妃待孤是不一样的。母妃对孤似乎有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凌昕阳顿了顿，继续道。

“孤幼年时听她说，孤若不是他的孩子，她必不会从皇后手中护下孤，但是既是他的孩子，便只有宠爱了。所以，孤想着，母妃为了父皇心甘情愿养别人的孩子，必是对父皇情深一片了。”

“后宫之争无外乎子嗣之争，皇后娘娘不是孤的生母，她有自己的长子，但是在孤出生时就已经离世了。所以，这合宫上下，唯有母妃是真心待孤的。”

“若是有一天，殿下突然发觉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场可笑的谎言，您会怎么做？”

熙玥看着凌昕阳俊美的侧脸，他眼中的温柔那样摄人。

“孤会守住孤可以守住的，皇室之中怎么会有完满的真实，便是真正的感情也无可避免的掺杂太多东西。所以，孤宁愿选择活在谎言中一世，也不愿做一个清醒的疯子。”

“殿下，若是来日您倾心爱上一个人，她却不得不先您而去，您又该如何？”

“帝王之家，情向来是锦上添花之物，比如孤的生母之于父皇，比如父皇对于母妃的感情。若是陷入险境，无需为情犯险。”

熙玥听着凌昕阳清清冷冷的声音，心也一点点冷下来，原来爱真的不是很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