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下心中，奴是什么样的人？”

“熙玥是孤见过最美的少女，若你不是西凉人，孤会愿意将你纳入东宫。”

“所以在殿下心中，奴只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了是吗？”

熙玥不禁有些愤怒，山中的夜晚，冷风阵阵，树影婆娑。一大片乌云掩盖了月亮，周遭暗了下来。

“孤知道，你是与旁人不同的。你精通巫术占卜，又出身西凉贵族。孤知道待你有愧，你的国家沦为我们天翎的领土，你又因为孤被母后幽闭三年。”

凌昕阳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盯着熙玥失望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继续道。

“只是孤终究是太子，不能任性妄为。孤可以改善你的生活，却不能抹去历史，所以，孤不能逾越了我们之间的界限。”

“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殿下心中，奴便是此等一心攀附权贵之人？或是说，您认为奴接近您就是为了报复天翎国？罢了，殿下今夜还是好生歇息，别误了明日的事。”

熙玥不顾身边人的错愕，匆忙起身，掀帘而入。

凌昕阳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想到那个夜晚的种种，颇有些后悔。那就让她永远不知道真相。可熙玥究竟又知道些什么？

远处有巡夜的声音，凌昕阳匆匆起身回帐，胡乱更衣睡下。一瓣红梅不知从何而来，悄然飘落在凌昕阳的眉心，慢慢融入其中。

熙玥进入帐中，合衣躺倒在榻上，一阵忧愤。指尖的蝴蝶缓缓飞出，在熙玥面前慢慢幻化出人形。

那蝴蝶不多时竟然变作熙玥的模样，只是眼角眉梢间没有了熙玥的纯真，更为妩媚动人。

“你来了？刚刚你也听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为何一定要他那样的人爱上我？我又如何会对那样的人心动？”

蝴蝶看着熙玥皱起的眉头噗嗤的笑了，却没有一点声音，她如同游魂一般行至熙玥面前。

熙玥抬眼看了一眼，诡异至极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然而下一秒，熙玥昏睡过去。

假熙玥翩然离去，她穿过帘子，来到凌昕阳的帐子中。俯下身，躺倒在熟睡的凌昕阳身边，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今日是皇帝册封新妃的日子，不知为何，皇帝执意要给新册封的宜妃盖上红盖头。

这规矩前所未有，然而皇帝子嗣单薄，极少宠幸后宫，此番终于纳妃便也就随了皇帝的意。

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妃子，眼角竟流出一滴清泪。

宜妃，宸宜，还有那个无法说出口的名字……

帝王之家无长情，情深终不寿。皇帝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掀开妃子的红盖头，身边的终宗室皆是一惊。

这位宜妃像极了先帝的明夫人，这些年，皇帝终是无法释怀与这位养母的情。

皇帝微滞的手似是惊艳，而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终是破灭了。

凌昕阳从梦境中醒来时，才发觉已然泪湿罗衫，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至晚年的女人不是母妃，又会是谁？难道，是熙玥？

另一边，熙玥悠悠醒来，昨夜自己似是看了一场盛大的典礼，然而梦中人的面容却无法看清。

可是在模模糊糊地靠近时，却是抑制不住的难过和心悸。

那个皇帝，似乎是凌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