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风风火火来到内帑。
接待她的,是上次接待张斗然的那几个太监。
太后冷着脸道:“把你们近期的出入帐册拿来。”
“是!”
几个太监大气大敢出,也不用走手续流程,恭恭敬敬将出入帐薄取来,双手奉送到太后身前。
太后接过,直接翻到近期的流水,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五月二十八,入库四百二十六万七柒千三百两白银。
六月初三,出库一百五十万两。
六月十二,出库七十万两。
六月二十,出库一百万两。
六月二十六,出库一百万两。
“这最后一笔,也就前两天的事,当时自己还给张斗然下了道懿旨来着,没想到,这些人就把哀家的内帑给搬空了,真是……”
太后气得将帐册甩在太监脸上,怒道:“这么大笔的开支,哀家为什么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私自挪用库银的!”
几个太监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几笔出库调令,都是皇上亲拟的,小人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挪库银呀!”
说着,他们把几张皇上的亲笔调令,高举过头,递给太后。
太后一把夺过,验看之下,发现确实是皇上亲笔,上面还有自己女儿的随身玺印。
“这个败家女!”
太后在心里臭骂了句,依旧不甘心,问几个太监道:“既然这样,这么大一笔开支,为什么不通知哀家。”
“这个……”
几个太监吱吱唔唔。
太后怒道:“说!”
“小人们位卑职低,没有资格面陈太后。”
听到太监们这么说,太后也明白过来,整个人突然冷静下来,柔声说道:“起来吧,既然是皇上调令,你们依令行事,也不怪得你们,对了,内帑管事太监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管事大人今天休沐。”
“行,你们给哀家记着,看守内帑,一定要尽职尽责,知道吗。”
“是。”
接着,太后又找各种理由,千叮万嘱,看到几个太监差不多打消了心中惧意,太后这才离开内帑。
一出来,清风便凑上来道:“婢女怀疑,内帑管事,可能被外朝收卖了。”
“你说的很有可能,所以你要小心,以后要提防着他。”太后看一眼清风,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现在不只怀疑内帑管事,连清风她也怀疑,甚至还有一千禁卫,她也不敢相信。
这么大笔的银子出入宫门,而且还是好几次,守门的禁卫军,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有意瞒着自己。
军队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让太后心里发寒,
不过,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先稳住这些人,然后暗中调查,谨慎处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现在内帑只剩下白银七万两不到,这点银钱,只堪堪够维持宫里的基本生活开支。其它诸如禁军的饷银、宫娥宦官的月例、先皇妃嫔们的脂粉钱,这些开支,又要从那来?
想到这些,太后头都是大的。
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再关心张斗然,她一边走,一边问清风:“咱们自己还有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