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丝线灵巧如蛇,束在窦迟四肢、脖颈将他托在半空,肉眼可见的韵气自指尖流出,顺着丝线没入窦迟体内。
“……”
何璧乍然,两眼圆睁倏地一口气儿没上来,趴在栏杆晕了过去。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
红丝线不再有韵气流动,窦迟的身体落在床板眼皮动了动。
他缓缓睁开眼,呆滞地盯着屋顶怅然叹了口气,缓过神侧头看向身边两人,笑着说:“溪姐来了。”
“经此一役,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
桃溪柳话音顿住,面色似有疑惑、轻声说道:“也不知你有何际遇,体内怎会多了许多……不是韵气的气。
小婵,你知道是什么吗?”
窦晓婵摇摇头,“不知道诶。”
大梦一场,窦迟的反应还有些迟钝,他晃了晃僵硬的脖颈,起身坐在床边指着昏迷的三少:“他怎么了?”
“喔,倒霉蛋儿腿伤着了、不过已经涂过叶叶送的药,不碍事呢。”
窦晓婵原地蹦了两下、晃着他的胳膊,娇声道:“窦迟,你睡了三天我都闷死了,咱们去玩吧。”
阳光透过窗斜洒进来,墙上的挂钟同时指在顶部。
三天啊……
窦迟回过神,把她拉在怀里,盯着小脸萎靡的窦晓婵,“辛苦你了。不过溪姐难得过来,咱们先请她吃个饭。”
“喔。”
林燕两人从楼上下来以后,黎珍就趴在柜台闷闷不乐。
那女人是谁呀,长得那么漂亮、跟狐狸精似的!
不对,比狐狸精还好看,窦迟哥什么认识认识的?
刚才好像是小婵让三哥喊她,所以……她是医生?
哎呀,那岂不是更麻烦了……
黎珍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脚步声赶忙跑到楼梯口,看见窦迟下来她激动地起身过去,“窦迟哥,你终于醒了!”
“嗯,这不好事么怎么还哭呢,让嫂子炒几个菜,家里来客人了。”
“哦,那我去厨房帮忙。”
吃罢午饭,窦迟抱着窦晓婵跟桃溪柳一起出门离开。
黎珍瘪着嘴,抬脚就要往外跑。
林燕拦下,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刘海,柔声道:“小珍,那位女先生一身贵气,而且比阿迟大了好几岁,不会有事的。
你喜欢阿迟这是好事,但作为女子得让自己有用,别人才能瞧得上你。咱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等长大了才追得上阿迟的脚步,你说对不?”
说罢,她轻叹了口气,“这几年苦了你,都怪嫂子没本事。”
黎珍脑袋有些懵,听得半懂不懂。
别人瞧不上有什么关系,窦迟哥瞧得上就好了呀。
而且我跑得快,肯定能追上窦迟哥!
只是听到后边,黎珍突然一阵委屈,为自己也为林燕,“嫂子,我、我会听话,你哪有对不起,都是我一直……”
……
耗儿巷。
墙边堆积着半干的淤泥、蚊虫环绕,空气中带着些潮湿的酸臭味。
小院街门敞开着,窦迟进去喊了两声没人答应,进到屋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人影。二师兄房间的符纸工具不见了,老头儿常用的物件也没瞧见。
敲开隔壁的院门打听,邻居老太说,中元节一大早那俩人就走了,推着两扇木板、上边搁着好多包裹行李,该是出了远门。
走了?
是老头得知阵法被破,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邻居老太道谢离开,三人一路出了耗儿巷。
桃溪柳看他脸色不大好看,柔声安慰道:“不着急,他既然想取你性命总还会出现。我稍后……会通知下去,打探你那‘好师傅’的跟脚。”
“通知谁,九地十三家?”
“嗬,指望他们?”
桃溪柳听罢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笑一声:“世人碌碌只为己,人心啊,怕是早就散了!”
随即,好似蓉城的魔术变脸一般,如冰的俏脸陡然消融,化作柔媚的笑容,“怕是他们都忘了,我鼓花楼当年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