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复归黑暗。
梦中发生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窦迟心中茫然,怎会做这么古怪的梦……那什么檀少爷还真是软弱可欺,却又呆傻得让人无语。
而且梦里的那些人……总感觉哪里有些古怪。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只觉脑海忽的刺痛袭来……
……
面馆二楼。
黎珍急得小脸通红,手边放着五六条拧干的毛巾,每隔几分钟就会更换窦迟额头那条。
“小婵,窦迟哥这样下去会死的……”
窦晓婵坐在床尾,探过脑袋去看昏睡的病人,皱着可爱的小脸儿说:“送医也没用呀,只能窦迟自己醒来呢。
也不知叶叶给他吃了点啥,哎、好烦呀!”
说罢,她扭头盯着坐在墙角的何璧,指着蹲在小马扎的人说:“你,去鼓花……去糕点铺子,叫他们老板过来。”
“……”
何璧无辜地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瘸腿,惴惴不安地低声辩解:“小婵姐,我前天去给窦爷爷上坟……,要不我让窦小六跑一趟?”
“哎,也行吧,快点的!”
“好嘞!”
得到允许他赶忙掏手机打个电话,随后捶了捶僵硬的后腰;到现在三少现在终于相信,窦晓婵叫自己‘倒霉蛋儿’还真是不冤枉……
做啥啥不顺,咋干都倒霉!
昨天老爷子打来过电话:“何璧啊,这两天忙着安排救灾的事儿把你给忘了。咳咳,最近、是不是遇见些不顺利的事儿啊?
去找阿迟的妹妹、她咋说你咋办,想活着就安安生生的,听明白了吗?”
何璧委屈地答应一声,还没来得及多问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可是亲爷爷啊……
等他小心翼翼地跑过来,询问小祖宗有没有解决的办法,窦晓婵抬了抬下巴,“坐那儿,待在这儿就好啦。”
楼上只放得下两张床,兄妹俩一张、姑嫂俩一张。
何璧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在地上铺个凉席躺一宿。
白天……
乖乖坐着。
“小婵姐,阿迟啥时候醒呀,不行咱给他输点营养液啥的,这样下去怕是要给饿死了。”
“哼!”
这话说的不吉利,窦晓婵狠狠瞪他一眼,懒得理会。
三天过去,城里的积水早已经排出去了,只是路边难免残留许多泥垢、还没来得及清理。
窦小六从副驾车下来,一溜小跑准备帮开车门,后座的桃溪柳却已经自行下车,精致的脸庞抬头望着面馆二楼,“好古怪的韵气。”
“桃老板,就这儿、在二楼。”
“嗯,谢谢。”
窦晓婵正站在楼梯口等着,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桃桃,你来啦。”
“……”
桃溪柳走到床边坐下,盯着窦迟看了会让,纤手搭在他的手腕。
何璧坐在小板凳发呆,人上来的时候他就傻了,猛眨眼睛盯着那道倩影。
这是哪跑来的仙女儿!
淡蓝色棉质旗袍,腰身、下摆点缀着淡粉色桃花,将肌肤衬得如白雪一般;这身段、这线条,即便一个字没说都能感觉出来,她的声音肯定特好听!
还有那惊鸿一瞥的绝美容颜……
何璧感觉自己好像是刚喝了两斤茅台,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桃溪柳侧首颦眉看了眼何璧,朱唇轻吐:“他是谁。”
“喔,一个倒霉蛋儿,别理他。”窦晓婵扒在床边,伸出手指点了点窦迟鼻头,“怎么样,按理说早该醒了的。”
桃溪柳起身整理一下褶皱的裙摆,目光扫过房间几人,“烦几位下楼稍待。”
林燕答应一声拉着一步三回头的黎珍离开,何璧抱着护栏不肯撒手,哀求说:“小婵姐,我不走,我啥都不怕!”
这些天下来,窦晓婵也知道他跟窦迟关系极为亲近,瞥了他一眼小手一摆:“喔,随你吧。”
“药吃多了。”
桃溪柳自然无所谓,双手托在身前指尖倏地生出五根红丝线,浮在半空蜿蜒而动,与前几日相比、丝线似乎变得更加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