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鹤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衷的双眼,李衷也下意识的扭过头,不敢与李鹤对视。
一直持续了几秒钟后,李鹤再度语气认真的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兄长今天应该没有去内城行会登记入会吧?”
听到这句话,李衷没有继续再保持沉默了,有些艰难的开口。
“鹤哥儿,我……我今日摔住了,等我把伤养好了就去登记。”
李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
“兄长抱恙,做弟弟的自然应该给兄长分忧。如若兄长不放心钱财,可让嫂嫂与我同去。”
这话路一出,李衷面色大变,连连摇头。
“不……不用麻烦鹤哥儿。”
“是不是钱被抢了?”李鹤这次直截了当的询问。
果不其然,李衷面色更加难看了,甚至想抬起手将李鹤赶走。
但是李鹤身体纹丝不动的坐在床沿,这次李鹤轻叹一口气。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是碍于面子,不愿意多说,但李衷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或者说早早就拉扯妻子、女儿还有一个弟弟的人哪有那么多面子和尊严。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
“兄长是被内城行会的人勒索了?那也不应该啊,行会后面都是官府衙门,官老爷们是不屑于做这些勾当的。再说,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了,行会还怎么对外城的人们竭泽而渔?”
“不……不是行会的人。”李衷低声说。
李鹤面色了然的点点头。
“不是行会,那就是偷盗匪徒了。兄长是遭遇了城中近日流窜的匪徒了?”
李衷连忙点了点头,顿了顿开口。
“我也是运气不好,遭遇了这种流匪。只是对不起鹤哥儿你攒的这么久的老婆钱,我病好了就去多做几份工,早点还你钱。”
“兄长,近日城中并无流匪。”李鹤面色沉凝的说。
一时间,刚才还打开了话匣子的李衷面色有些涨红,索性不再开口。
李鹤见状又自顾自的开始言语。
“虽说城中并无流匪,但外城素来不缺地痞流氓,想必兄长是遭了那个地痞流氓的勒索抢劫吧?”
“是……是纪良。”
李衷情知今天李鹤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只能无奈的开口。
“纪良?”
这个名字,李鹤有些熟悉,好像是附近几条街巷有名的混混,但没怎么见过。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李衷倒也没有了刚才那么多顾及,努力的紧紧抓住李鹤的手,用尽全力开口。
“鹤哥儿,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差事,不能与那等地痞流氓见识!而且!而且他们还是黑月帮的打手,我们惹不起的,鹤哥儿!”
望着李衷情真意切的表情,感受着李衷越来越紧的手掌,李鹤笑着拍了拍李衷的手背。
“放心了兄长,我已经不是小时候街巷厮混的顽劣少年了,我只是想着帮兄长报官而已。”
“你保证!”
“我保证,兄长。”
李衷这才好似放心许多,默默的松开手,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些家常。
“小的时候你就调皮捣蛋,今天打这个明天揍那个的,父亲去世前抓着我的手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如今你现在有了正经营生,也不再寻人打架生事了,父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李鹤一直都只是默默的陪在身边,没有开口,等到请的郎中来到家中,才出了屋门。
听着屋内兄长凄惨高亢的正骨声音,李鹤默默的在心里说。
兄长,这次不是打架生事,是报仇。而这一次,我保证不会有人事后不依不饶。
李鹤先是安抚了一下听到李衷惨叫又开始痛哭的昭昭,好不容易将昭昭哄睡以后,再一抬头竟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于是李鹤找到长嫂,将昭昭抱给长嫂。
“嫂嫂今天辛苦了。”
长嫂面容憔悴的摇了摇头,强笑着说。
“鹤哥儿说的什么话,遇到这种飞来横祸,能怎么办呢。”
李鹤点头以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不过身后却传来长嫂的声音。
“鹤……鹤哥儿,晚上回来我给你留着饭。”
李鹤回过身,笑着开口。
“不用等我吃饭的,嫂嫂,你照顾好兄长和昭昭,早点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答复,大踏步的推门离去。
忽然之间,长嫂就想起李衷和自己说过的话。
“鹤哥儿虽然看着温和,但是却是一个果决刚断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