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普通的弟子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这场雨实在太过奇怪，像是被某种特殊的力量降下。

雨中混杂着灵，隐隐将此地封锁。

长老们于大殿中汇聚。

此地是万妖门的最高峰，距离阴云最近的地方。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有声音冷笑。

“它来了。”

“狂妄。”

黑暗中的人形在低语，蛇妖如此正大光明的上门让他们感到愤怒，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按照他们的预料，即便是妖皇来此也应当谨慎行事，残骨老人的陨灭无不证明了这点，可对方又如此光明正大造访，行事实在无常。

“客人上门，理应招待。”

女子起身来到大殿门前，抬头仰望着被阴云遮蔽的苍穹，此时那厚重如墨的阴云被搅动了，仿佛其中藏着某种生物。

不，的确有东西在里面。

月华般的光辉若隐若现，阴云从它的鳞片的缝隙中流淌，那生物的身躯过于庞大，几乎笼罩了整片穹宇！

“不愧是妖皇，的确神异。”

女子望着天上的庞然之物，目光惊叹，“焰儿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按照她的性格应当是想要将你收为本命灵兽吧？让妖皇作为本命灵兽，这丫头死的不冤。”

女子轻笑。

仿佛说的并不是她的弟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此战的确是我们败了，你也收取了我们的补偿，不如就此离去，我可以当作并未发生过，如何？”女子开口，语气却并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她在仰望，却像是在俯视。

阴云裂开了一道缝隙，巨大狰狞的头颅垂下，烛火般的双目注视着她，有火焰在其中燃烧，那是永恒不灭的烈火。

她感受到灵魂中传来阵阵刺痛，仅仅只是注视，却已经将她灼伤！

有声音在她的脑海嚎叫嘶吼。

那声音在咆哮，要让黑暗将这东西彻底吞没！

“当真要不死不休么？何必呢？”

女人轻声叹息。

声音落下，笼罩穹宇的界域降临了，他们早已在此地设下了天罗地网，静待猎物落入准备好的陷阱。

黑暗化作的生灵凭空出现，如流矢冲向高空，紧接着被倾泻而下的雷霆击落，黑影被撕碎，化作丝丝黑雾，被雷霆彻底湮灭。

“结束无用的试探吧。”

“它身上有熟悉的气息，或许曾经遇到过黑暗。”

“吃了它，一切问题皆会得到答案。”

大殿中是朦胧的黑暗，佝偻扭曲的身影隐现，他们发出窃窃低语般的交谈，影子渐渐与身躯相融，又与大殿相融。

黑暗如同潮水，以大殿为中心无声无息的朝着四周扩散，像是一面镜子，纯粹黑暗的镜子，倒映出苍穹的景象。

黑色的云层，黑色的雷霆，以及……黑色的庞然大物。

巨龙般蜿蜒的身影在镜面中游曳，紧接着，雷霆止息，云层散去，它落至镜子的边缘，打量着此方世界。

而后，跨越。

现世与虚幻的阻隔被打破了，污秽扭曲之物于黑暗深处诞生，光明与黑暗，万物身处光明之中，皆会投下黑暗的影子。

吼！

黑暗大蛇嘶吼，眼眶是一片死寂的苍白，它抬首，看向了天穹与它几乎相同的生灵，那生灵同样也在注视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