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天穹的黑暗似乎抵达了某种极限，万千暗红的雷霆沿着裂痕纵横跳跃，破灭的气息带来彻彻底底的毁灭。

一切尽皆破碎，隐隐之间有不甘的哀嚎在耳畔回响。

……

破灭之雷。

源于破灭，承载万物终末。

暗红的雷霆如同一道巨龙，以一种近乎碾压般的姿态落在了黑暗之镜上，抵挡仅仅持续了数个呼吸，而后便彻底将其吞没。

与黑暗相融的生灵也随之陨灭。

白亦珺的状态却不怎么好，虽说未曾彻底让破灭之类的威能倾泻在自己身上，但再怎么说它也是切切实实将其承载。

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如玉鳞片破碎，鲜血将身躯都染红了，浑身上下的力量都被那一剑彻底吞噬殆尽。

承载雷霆超出了它身躯的极限。

现在白亦珺只想要找一个地方睡一觉，一点都不想动。

可这一切并未就此结束。

低垂的星空之下，黑暗的庞然生物在其中遨游，通体黑鳞，背生棘刺，是与夜幕同样的颜色，几乎完美融入其中。

“哎呀呀，可真惨啊。”

黑暗生灵打量着下方的白蛇，脑袋摇晃发出啧啧感叹。

它在幸灾乐祸。

“那些蠢货还想着用这方式埋葬你，到死的时候恐怕才反应过来埋葬的居然是自己，十足的蠢货。”

对于先前所谓的同伴，黑暗生灵同样在嘲笑。

很难分清它到底属于哪一边。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黑暗生灵行至大蛇面前，燃烧着苍白火焰的眼眸打量着它，流淌的鲜血泛着淡雅清香。

“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力量了吧？”

它低语。

狰狞长尾撕裂空气，抵着白色大蛇的喉咙。

“现在你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中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短暂的沉默。

白蛇开口，声音低沉：“反派死于话多，你应当知晓。”

黑暗生灵大笑：“哈哈哈，我当然知晓。”

“玩够了没有？”大蛇低语。

长尾收起。

黑暗生灵再次游曳至高空，它于高天之上巡游，无边无际的云层再次从虚无中浮现，聚拢在它的周身，仿佛审视自己的领地。

“你是如何断定我不会将你斩杀？”云层中传来声响，黑暗生灵垂下狰狞头颅，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我不属于此世，你同样不属于。”

撕裂的伤口在修复，鳞片随着闪烁的雷光新生，无力的身躯再次涌现磅礴如海的恐怖力量，那雷霆染着一抹暗红。

大蛇气息悠长，恐怖的灵被它吞噬，化作狂风。

那些人说的没错，它的确不属于此世。

话虽一样，其中的概念却并不相同。

世界，时代。

黑暗以它为模板复刻的生灵同样如此，其实白亦珺从未对这个世界有多少归属感，黑暗也好，火焰也罢，从本质上来看都与它没有多少关系。

更应是一个看客。

任舞台上的幕剧变化万千，也终究只是台下的看客。

可看得久了，终究是忘记自己到底是身在台下，还是早已成为了戏中人。

白亦珺不知不觉有所改变，但它不同。

它是最为纯粹的看客。

黑暗？火焰？尽皆没有意义，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也就只有白亦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