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黑瘦汉子当场就傻眼了,他原本认定对方也是要干凶肆,想借着盘货抬抬价的,没想到对方不给他机会,直接让他全搬走。
汉子这可为难了,这么多货,他就算搬走,一时运到哪里去?哪有地方放啊?
他不免有些后悔,张嘴太草率了,这张臭嘴,这些年吃了多少亏了,还是管不住,没法子,汉子赶紧往回找补:“其实我也不那么着急,这东西在这……”
不料李愔丝毫也不通融:“你立马搬走,明天我就要用铺子,钱清了,铺子你就腾出来。”
汉子好说歹说,好话说尽,就差就给李愔跪下了,李愔才勉强同意明天中午之前将货搬空,看着那汉子如丧考屁的兴奋劲,房遗爱心里越发感觉不对,李愔这货如今怎么这样心软了?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六皇子吗?
一时那倒霉催的汉子走了,李愔正要跟刘长说话,不料一个人飞扑到他面前,人还没到李愔眼前,膝盖已经在半空中弯了起来,一个滑跪到了李愔面前:“公子,公子,你就留下我吧。”
众人这才注意到,店里还有个人,那个年轻的伙计,这伙计二十岁上下,长的白白净净,倒是挺精神。
伙计一个劲给李愔磕头:“公子,你就收留我吧。”
“你叫什么?会什么?”李愔问。
那人开始叙述他的悲惨身世,他叫刘十七,并非店里的伙计,而是学徒。
学徒是没有工钱的,他是刘三的远房亲戚,老家在华州,来长安投奔刘三,混口饭吃。
刘三收留他做个学徒,可是刚在刘三店里干了三个月不到,刘三就将店盘了出去。
新接手的东家姓安,是两几年搬来长安的杂胡,新安的原本不想用刘十七,人家自己有学徒,所以让刘十七这几天就走人。
刘十七今天忙前忙后帮新东家干活,就是想好好表现,争取一个能留下来的机会,没想到新东家还没干满一天,铺子又转手盘了出去。
刘十七见新新东家办事痛快,出手阔绰豪爽,便赶紧上来巴结,争取机会留下来。
李愔见刘十七还算机灵,说话也能说明白,这可比房遗爱聪明多了,想了想反正以后也要招人,便一摆手:“你就留下吧。”
不过此时房遗爱凑到耳边,小声跟李愔说:“让他留下来这话,不是应该我说嘛,是我在契书上签的名,我出了钱了,你还让我入了袁氏的股,现在东家应该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