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也凑到房遗爱的耳边,小声说:“名义上东家肯定是你,这样,从今天开始,咱们定个规矩,以后有什么事,我悄悄的只跟你一个人说,不让别人知道,然后你再跟下头人说,这样就相当于是你当家作主了,就能保证你的威信了,咋样。”
房遗爱想了想,还是不对:“可是这么一来,那我不还是得听你的吗?我感觉我干的事,跟中书舍人差不多,就是转述拟旨的,不做主啊。”
“亏你从小生在相府,真是不长进,中书舍人还了得?分押六曹,干的好了直接提拔提来做宰相了,你没听说嘛,岑阁老就要被提拔重用了,今年差不多就能拜相了。”李愔一脸正色的教训起房遗爱了,这小子也太小瞧中书舍人了。
房遗爱点头,他知道这个事,岑阁老就是岑文本,岑文本颇受皇帝赏识,房玄龄提起过,快则三两个个月,慢则一年,岑文本肯定会拜相的。
唐代的阁老,跟明代的阁老意义不同,唐制中书省有六位中书舍人,六部奏章在尚书省汇总并呈上,中书省要提出初步的处理办法和意见,而且中书省还要承诏拟旨,由于六部的工作有一定专业性,所以六位舍人每人专门负责尚书省六部中的一部,俗称六舍人分押六曹,六舍人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要处理本身的杂事,称为“阁老”。
所以唐代的阁老其实不是宰相,大概相当于中书舍人领班,有唐一代,从阁老中提拔起来拜相的事屡见不鲜,所以若能在中书省熬到阁老,实际上距离拜相也就剩一步了。
刘长一脸笑意的来到李愔面前,小心的询问:“公子这铺子租好了,咱们接下来咋办?小老儿可以拖延几日,但要拖延一个月,小老儿……”
具体该准备的都有哪些,需要多少时间,李愔琢磨了半日也没算好。
也难怪,这里头绪太多了,他今天才想到这个主意,要想称霸大唐博彩业,就必须仔细谋划,需要好好屡屡,毕竟干博彩骗钱这种事,他虽是两世为人,却也窑姐上花轿头一回:“具体要筹备多久,我今晚回去细细琢磨一番,明日吧,还是这个时候,就在这见面,我给你们准信。”
刘长一听,心知这事十有八九成了,千恩万谢,狄知逊也深深一揖,口称公子仗义相助,狄某日后必定感恩图报。
李愔看了看狄知逊,心里突然一动,既然这姓狄的是靠谱的,若能得此人相助,别说相助,就是跟他交往走动,父皇也会彻底认可自己转性从良了,以后那些闲得蛋疼的御史也不用成天叽叽歪歪的弹劾自己结交的都是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了,对,这姓狄的就是自己扭转人设的关键一步了。
想到了这里,李愔打定了主意,笑着说:“图报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看你印堂放光,紫气灌顶,或许没几日就要发达了,等你富贵了,可别忘了我就行。”
“公子说笑了……狄某从小受教,读圣贤之书,圣贤之言须臾不敢忘……”
李愔听他还要掉书袋,赶紧转头对刘长说:“既然老丈让我帮常乐坊,那过几日,我开始准备时,老丈可要全力配合呀。”
刘长忙不迭应下,胸脯拍的啪啪响,说公子放心,咱常乐坊要人有人,要人有人,要人出人啊。
看天色尚早,李愔已经打定了主意,事不宜迟,今日先把第一步办了,第一脚若能踢开,以后……
狄知逊和刘长告辞后,李愔决定立即动身回宫,可他第一步刚刚迈出,脚还没落地,就被一个人硬生生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孔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