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小,也只有北屋。院子里摆着张桌子,上面放着花生米、猪头肉之类的下酒菜,还摆着一壶酒。
俩狱监,一老一小,正一口花生米一口酒,在那吃喝。
“两位吃着呐。”头前的衙役笑着招呼。
老狱监,闻听这话,指着桌上吃食,笑说:“你也吃点?”
俩衙役一屁股坐下,就着花生米喝了口酒。
其中一衙役指着身后三人说:“这仨大夫,是给大人们办事的,劳烦两位得好生招待着,可不能跟那些刁民似的为难。”
老狱监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不由轻笑:“怎么?大人还想着诏安那帮大夫呐?
“要我说,天底下大夫多得是,何必光盯着监狱里这几个不放呢?”
衙役嘿嘿一笑:“大人们的心思,咱做下人的哪里知道?做好分内的事,自有好处,何必管得多?”
老狱监叹息一声:“只是这毕竟不是正道,这钱拿的也烫手啊。”
年轻狱监嗤笑一声:“师父你也忒胆小了。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想来砸也砸不到咱们头上。
“拿着好处,还没有危险。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你也不要担心太多。”
老狱监看起来心思并没有轻松:“你也说了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现在拿钱拿得爽利,只怕事发时候高个子也顶不了这天咯。”
衙役冷笑一声,问:“我只问老哥哥,大人的钱,你拿了不曾?”
老狱监点头:“拿了。”
衙役再问:“那大人的吩咐,你做了不曾?”
老狱监再点头:“做了。”
衙役一摊手:“这不就结了?你现在想退出也晚了,想再将功赎罪,你找谁赎去?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
老狱监还想说什么。
衙役却懒得再听,摆手:“行了。人,咱兄弟俩已经给带来了,还得回去给大人复命呢。您俩位也给安排妥了,可别出了岔子。”
说完,便离开了。
老狱监也不再说什么:“走,带他们去监房。”而后转而跟三位大夫说:“还得委屈三位一下。”
“哪里哪里。”张长贵笑说:“都是为大人办事,谈不上什么委屈。”
北屋右手边有扇小门,过了小门,又经过几道曲折是一排监房。
电视剧中的监狱,似乎都极为阴暗潮湿,幽深不见天日,只有墙上一扇小窗能看见天色。
但实际上,能有这种监狱的都至少是府衙以上才行。县衙监狱,不过是一溜长长的马棚,去掉食槽,再用滚木分割空间而已。
一进监房,扑面是一股常年没有打扫的农村旱厕的恶臭。
徐一真还好,毕竟之前混迹最底层,再脏污的环境也见识过,再难闻的气味也忍受过。
反倒是张、韩两人,反应明显更大,几乎要背过气去,忍不住捂着口鼻。
老狱监察觉到两人动作,笑说:“监房就这味道,两位得忍受一二了。不过好在时间长了倒也就习惯了。”
好在这里通风,只是味道难闻,倒不会有中毒身死的风险。
“韩兄!韩兄!”突然一个刮痧一样的嗓音响起,一个人猛地扑到木栅栏前,手攥着木头,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