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找死！”

“你站住！是男人就不要跑！”

“我杀了……啊！”

孩子和混混们战成一团。

纷乱脚步中，那些沉默矮小的孩子们在其中飞快穿行，他们的配合明显比这些混混好得多。

挥出武器的混混们总是忽然被身后刺来的匕首洞穿，发出一声哀嚎后倒在满是灰尘和油污的地板。而杀了他们的人也会在尸体的喉咙上再补一刀，确保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范斯特在出行前对他们说的很清楚，今晚的尸体会一个个排查，一一对应的混混和负责监视他的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躺在地上。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身影依然坐着。混乱厮杀的过程没有让老尼克奋不顾身地冲进战圈。他只是凝眉端坐在矮桌前，紧抿着嘴唇四处打量。

上过战场的老人可以从面前看出很多东西，比如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斗，否则那些闯入者们也不会目标明确到这种地步，他们甚至连由谁来杀谁都安排得清清楚楚。

还有，这些拿着匕首的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战斗，那拙劣的战斗技巧根本就只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训练，否则一开始那破窗而入的突袭就可以让他们在不损失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全灭所有正在厮杀的对手……

孩子们也在倒下。有内脏流淌一地的小乞丐爬向正门，却被一只只靴子踏过脸颊，踩灭他所有生命的火光。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意志支撑他们待在这里。第一次杀人的孩子有很多，其中便有人想要从尼尔身后的大门逃离，但却被手斧砍掉脑袋。

战场上只有指挥官才能看清哪一方更占优势，厮杀中的混混和孩子们都觉得自己才是将要被消灭的那一方。

“所有人都给老子听着！想逃跑的人必死无疑！”尼尔带着身后几人慢慢穿过自己和老尼克之间的战场，那个仿佛再看一场的闹剧的帮派头领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尼克！你这条下贱的老狗！地狱里的恶魔们正等着你。”尼尔推开挡在自己路上的每一个人，他咧嘴狞笑，时不时也会用手斧砍死几个不长眼的混混。

“面对长辈，你应该学会尊敬。”

“哈哈哈哈！钱伯斯，听到没有，他让我学会…”语气被拉得很长，尼尔用尽全部力气将一柄手斧丢向老人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尊敬。去他的尊敬！”

手斧带起骇人得劲风，但那都是吓唬人的东西，老尼克只是一个偏头就让那柄利器从耳边划过。他依然端坐在矮桌，打量着房间的角角落落。“还不出来吗？否则我就只能帮你教训一下这些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了。”

尼尔抽着嘴角，怒吼一声后直接跳向了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老人。

黑铁位阶在没有激发气势的时候很难辨认。老尼克显然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土匪只是些普通人，还有一个真正拥有力量的人隐藏在房间里，时刻准备着给他致命一击。

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智者，拥有一双能够洞穿迷雾的双眼。

当强者隐藏起自己的力量，战士们便不会相信这个人拥有足以屠龙的力量。当年轻人穿起礼服，贵族们也不会想到他只是个混进圈子里的骗子。

其实雷也不完全算是个骗子，他确实拥有着爵位，只是那爵位属于一个已经灭亡无数年的王国。

“外面真冷，不是吗？”贵族少女双手抱胸，做出一副在寒风中取暖的姿态。“不如我们先去房间里再继续我们的话题吧，雷蒙先生。”

酒会上已经少了很多人，贵族之间互相交谈、互相举杯，喝到微醺之后便拉过一个女仆或是挽住身边身边合眼的放荡女伴一起走进小城堡里准备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