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万两!”
隋堂心中一凛,颤声改口道。
“嗯……什么……?”
毕云飞掏了掏耳朵,扬声道:“两万两?来人呐,让他签字画押!”
马上有公人端来托盘,呈上供词,隋堂一脸死灰,浑浑噩噩的拿起毛笔,颤巍巍的写下自己名字……
“你看你,这样子多好,早点招了早点回家喝茶抱孩子,整这么一出……又是何苦?”
毕云飞笑着拍了拍隋堂的肩膀,提高声音道:“下一个!”
随着铁链声响起,又一个神情委顿的犯人被拖上来,绑上刑具。
毕云飞如法炮制,又审讯了几名官员,一共供出向刘大夏行贿二十余万两。
他把供词等证据整理好,根本不理会现任的刑部尚书姚广安,直接交给了宰相大人崔逸忠,崔逸忠拿到这些证据,顿时如获至宝。
…………
“混账!”
陈帝看到呈上来供词等证据,只扫了几眼,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盏,忿忿摔在地上。
“陛下息怒!”
崔逸忠与太监赵德禄慌忙跪倒在地。
“这个狗杀才!朕一向待他不薄,他竟然如此负朕!”
陈帝一脸痛心道:“我大陈的老臣,想不到竟然如此昏聩,如今西凉战事正紧,每日军资粮草所费甚巨,国库入不敷出……
刘大夏这老东西,仗着有从龙之功,竟然大肆受贿,高达二十万两之巨,朕……想不到,我大陈帝国的官员们竟然糜烂到了这种地步……逸忠!”
跪在地上的崔逸忠一个激灵,颤声道:“臣在!”
“给朕彻查此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挖干净这些蛀虫,还朝堂一个清净廉明,还大陈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陈帝肃杀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案上的烛火顿暗。
崔逸忠恭敬的叩首道:“臣,遵旨!”
“嗯……逸忠替朕分忧,这次做的不错!”陈帝面色稍霁,温言道:“当初你在吏部,与刑部尚书姚广安多有不睦,想不到如今刑部与你如此配合,朕心甚慰!”
“臣不敢欺瞒陛下,此事全赖刑部主事毕云飞,此人与犬子交好,颇有才学,臣举贤不避亲,将其举荐刑部……”
崔逸忠伏在地上慌忙答道,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哦……那也是你有识人之明,起来吧……放手去做,朕倒要看看,这庙堂之上,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陈帝垂下眼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崔逸忠,淡淡地说道。
“臣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崔逸忠说完站起身来,又向陈帝躬身行了一礼,缓缓退后,转身离去。
陈帝望着崔逸忠走出殿外的背影,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德禄,明日早朝,传朕旨意,刘大夏收押大理寺……”
“是!”
太监赵德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俯身利索地收拾好茶盏的碎片,看到陈帝又拿起案上的供词看了起来,小声劝道:“陛下……息怒……小心气伤了龙体……”
“你以为……朕会轻信这白纸黑字?”
陈帝冷哼一声,继续道:“别人不知道,朕却很清楚刘大夏那个老货,贪污是有的,可说他卖官粥爵敛财二十万两银子,借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
赵德禄心里打了个突,这种国家大事,他那里敢多嘴,自袖中取出一块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案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陈帝自顾自的说道:“崔逸忠这个老狐狸,这一次倒是鼻子比狗还灵,想趁机夹带私货,朕岂会被人愚弄左右……
哼,朕倒是要看一看,这些个小丑们,哪些是煽风的,哪些是点火的,哪些是真正忠心为国的……
刘大夏那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却是不太懂事,向来和知行院走的很近,而且倚老卖老,几次三番在朝堂撒泼犯浑,甚至顶撞朕……这次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陈帝说着,将手中的供词丢在案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烛火摇曳,照耀的他脸上忽明忽暗,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刑部又陆续抓捕了各部各司,大大小小官员,总计五十余人,大部分都是知行院一系或明里暗里支持知行院一系的官员。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