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秦观铭一张脸漆黑得比锅底一般:“那廖丞相老女干巨猾,就算大哥替他做事,他也未必会说到做到,大哥,你要考虑清楚,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
秦观锦回头,眼底的光阴沉沉的:“老二,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沈将军府的人?”
秦观铭呼吸一窒,脸上逐渐染上怒色:“我自然是担心大哥,但沈将军府的人本就无辜。”
“无辜?在这皇城中为官之人,尚有无辜二字可说?”秦观锦目光森冷:“老二,你也莫忘了,你和沈五小姐已再无可能,当初是因静汐要做二皇子妃,沈家不可能答应沈五小姐嫁给你,如今,你已有婚约在身,莫不是你还想退婚重娶不成?”
秦观铭眼眸一缩,扬起拳头便朝着秦观锦砸了过去。
沈雅君是秦观铭心底不可触碰的伤,
秦观锦不该去解他的伤疤。
秦观锦捂住被打疼的脸,他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带着嘲讽和冷意,他看向秦观铭和秦观锐:“怎么样,你们两个是不是要一起上,来啊,我这个大哥今天留给你们做好不好?你们不是都想对我指手画脚,都想和我打一架吗?来啊!”
“大哥!”
突然,一身白色裙装的秦静汐提着裙摆匆匆赶来,她上前一把抱住了秦观铭,挡在了秦观锦的身前。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因为我打架了,我如今就只有你们了,我已经不奢求嫁入皇家,甚至不奢求成婚嫁人,你们不要再打了,算我求你们的好不好?”
秦静汐终究还是他们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见她满脸担忧悲伤,秦观锦几兄弟终于松开了彼此。
秦观锐来到秦静汐面前,他神色沉沉,却还是开口说道:“静汐,我都已经知道了,欧阳靳那混蛋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骚扰你,那次在观景楼上,也是因为遇见了他,你才会回来哭得那么伤心,这一切都怪欧阳靳那厮,三哥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静汐脸色瞬间一白,三哥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但她却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一低头,掩面而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观锦冲这一旁的花漪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大小姐回去休息。”
秦静汐哭哭啼啼的来了,又哭哭啼啼地走了。
然而,面对秦观锐费尽心思调查到的真相,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秦观锐不死心,又把他调查到的真相说给了父亲和母亲听,秦江只听了一半,便说要去书房处理公务,而白婉从头听到尾,却开口道:“那个欧阳家的畜生,实在该死!可你妹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也和秦朝久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脱不开关系!”
秦观锐瞪大了眼睛:“母亲,此时和朝久妹妹并无关系。”
白婉冷哼一声:“她现在可是堂堂北沐王妃,但凡她念着姐妹之情,顾念着我和你父亲对她的生育之恩,她都该主动跪在北沐王的面前,替你妹妹求情!”
白婉越说越气,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生生被人毁了婚约不说,还没了清誉。
“唉!”
白婉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不攀皇家这门亲。”
如果当初没有和二殿下定了这门亲,凭他们永昌侯府的门户,她女儿那般知书达礼的模样,来提亲的人怕不是早已踏平了侯府的门槛。
怎么会到现在,依旧待字闺中?
眼看着白婉已经想到了其他地方,有关秦朝久受了冤枉的事儿,竟是只字不提。
秦观锐的心底,突然涌上出一股无力感来。
他隐隐懂了秦朝久在侯府
时,面对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是何种心情了。
心里闷闷的,好似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包住了,憋得他异常难受。
原来,自始至终,在意事情真相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他没能阻止秦观锦的选择,也无法改变白婉心底的成见。
但自从秦观锦站到了廖丞相的身后,永昌侯府的门前倒是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只是来的人,和从前再不一样了。
从前都是和二殿下交好的人,如今来的,全都换了生面孔,都是和廖丞相交好的那些官宦人家。
唯独这日,竟是一辆顶着二殿下宫里灯笼的马车停在了永昌侯府。
“二殿下的人还来永昌侯府?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门口的人当即便直奔常柏院去传话了。
直到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梳着妇人髻,头上插着朱钗翡翠,扶着宫女的手下了马车,进门便大方地赏了门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