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钢钉，陈洋返回了科晨远达的十一层，恰好看到了在楼道的宋书书。

“陈哥，早上好。“宋书书笑着和陈洋打招呼。

没想到在只有两人的楼道里一道寒光闪过，宋书书”啊“地一声惊叫，向后一个踉跄，身后的墙壁上嵌入了一枚钢钉。

陈洋左手把玩着几根钉子，笑眯眯地问：“摄像头是怎么回事？”

宋书书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墙壁，瞪大了眼睛，说：“陈哥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手艺！”

就在说话的短暂时间里，陈洋已经走到了宋书书的身边，板起一张脸：“你别看热闹，不说老实话下次就扎你身上去了。平时咱们玩得这么好，你还借给我相机用呢，扎一下你得哭一星期，还得去打破伤风针！”

宋书书汗当场就下来了，他根本没想到陈洋会暴起发难，毫无预兆，“陈哥！我真的不知道！”

陈洋沉下了眼皮，多少有点无奈地说：“看来你真的想在身上扎个洞洞，也罢，我帮你免费开个耳洞好了，你想要开哪个耳朵？或是打个脐钉？”

“耳洞就免了，脐钉感觉还蛮色气的……要不试试？”

“混蛋不要真的进行计划啊！问你呢！我办公室座位顶上的摄像头是怎么回事？”

看陈洋真的生气了，宋书书苦笑地伸手，请陈洋进办公室里来聊。

陈洋跟着进去，歪着头斜着眼看吊顶上不起眼的一个黑点，伸出手指问宋书书：“给个解释！”

宋书书的大脑状态现在就和超了频一样的疯狂运转着：“啊哈哈，维尼做的安防设备，主要是为了防止商业间谍……所以不仅是办公室，连机房……”

“不能说！”维尼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看样子刚跑过来，“陈哥，在同好会里，我们都是普通人，你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的，我已经通知到了蔺先生，由他来给你做解释！在等他的这段时间，我们简单为你介绍自己所知的一点点信息，你看可以吗？“

陈洋崩溃了！他忽然想起昨天在机房和当红播主的友谊赛比人当作节目看了，手指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着宋书书和维尼两人：“我要杀了你们！”说着一招漫天花雨，两个目标吓得死死地闭住了眼睛！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嘴里高呼“我们招了，我们全都招了！”

陈洋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问：”你们所在的同好会到底是什么组织？“

维尼为难地看了一眼宋书书，对方无奈地苦笑一声：“看我干嘛，想穿个脐钉吗？”

维尼只好开口：“在没有得到蔺先生的同意之前，我只能讲我能说的部分，陈哥你也知道上网都是用搜索引擎对吧，如果有特殊的方式不被搜索引擎的爬虫技术记录下来，这样提供匿名访问的网站聚集起来，被称为深网。”

陈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点点头：“简单地听说过一些，数据冰山70%都沉没于水下，数据包经过多层加密和随机路由，从而模糊数据的源头和目标，很难被追踪和识别是吧，可是！”他用手敲敲桌子，“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维尼思索了一下，看样子是在思考措辞：“就像强盗也会吃错东西拉肚子，因此要看医生，小偷也点外卖吃饭，因此需要快递小哥，深网的用户也买东西，也找医生，我们就是为深网提供各种基础服务的群组，毕达哥拉斯同好会，就像是城市里面的水厂、电厂、通讯这种公共服务，我的头衔是【电脑爱好者】，宋书书的头衔是【资讯分销商】。宋书书也许知道的更多一点，但是他可能更不方便说。”

陈洋第一次听说，他扭头问宋书书：“像你们这样的群组，在深网有几个？”

宋书书懒洋洋回答：“我们同好会就是深网唯一提供基础服务的群组，也是深网规则的设立者和维护者，全球的深网用户，不管是做什么生意，都只是我们的客户而已，其他的信息我们其实也不清楚太多，最好等蔺先生过来，您直接问他。”

陈洋没奈何，只好放他两人离开。

他闭起眼睛，开始整理两人所说的信息，很明显，毕达哥拉斯同好会是深网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两人都语焉不详，他想查找到更多的信息，下意识地去摸手机，结果一摸裤子口袋，想起来手机安放到服务器机房里去了，但是扭头一看电脑屏幕就在一旁，也不知道Novoo利用这一早晨的时间学习到外界多少知识。

他干脆就踩着椅子划到电脑旁边，在屏幕上敲下了文字：“Novoo查一下深网基础服务群组，关键词毕达哥拉斯同好会。”

很快屏幕回复：“深网访问极不安全，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不会去主动访问危险网络的。但是通过对目前外部网络消息进行汇总分析可以得知，毕达哥拉斯同好会拥有全球最为强大的网络技术和极端严密的组织结构，各种能力的成员以名目繁多的代号相称，并且通过无人可以攻破的信任链对成员进行授权，信任链的数理基础是拜占庭将军问题，也就是非授信环境下的信任问题，此问题已经于2008年被Satoshi Nakamoto解决。”

陈洋一看到这个已经出现了多次的名字，终于在脑中把所有的区块拼起来，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迅速压缩到固态硬盘里，要快！我们要逃跑了！”

屏幕迅速地黑了下去。

陈洋站起身子，一扭头看到蔺落鸿带着十余人，堪堪冲到办公室门口，在蔺落鸿面前有两人穿着抗冲击背心，手举着凯夫拉公文包，把蔺落鸿安稳地保护在身后。

蔺落鸿颇为生气：“师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宋书书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经过锻炼，更没有武术功底，你怎么能用钢钉吓唬他们，万一失手说不定就会使人残废！”

“别装好人了师哥，你的摄像头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保镖？”陈洋撇撇嘴，懒洋洋地用左手举起了钢钉，在蔺落鸿身后的两名光头壮汉反应迅速，当即就把蔺落鸿一把就拨转到身后。

“我知道你不满意！但是请你克制一下情绪，要是你能把情绪控制好，当年在佛罗里达的博士就拿到了。”蔺落鸿躲在人后面喊话，陈洋随手就飞了一根钢钉，对面保镖连忙伸直胳膊，公文包打开成为防弹折叠板，钢钉“哧”地一声，直接扎进折叠版里。

“一码归一码，说摄像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