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太医正在诊治,待得切过了脉,贾赫忙问道:“老祖宗怎样了?”
鲍太医捋须道:“老太太受了惊,痰迷了心窍,待下官先为老太太施针,再开副宁神的方子,调养数日,应理无碍。”
贾赫目中有着微不可察的寒芒掠过。
老太太素来不喜欢他,亲厚老二一家……
罢了,不能多想!
“如此有劳了!”
贾赫拱了拱手。
“大老爷不用客气!”
鲍太医澹澹一句,便从药箱中取出针盒,一根根的拈出合用的银针,擦拭了番,就给老太太施针。
屋子里,死一般的压抑,谁都想问清是怎么回事,可当着外人面,又不好细问。
“老祖宗怎样了?”
这时,贾珍、尤氏与贾蓉也来了。
贾赫打了个眼色。
贾珍不再多说。
没一会儿,鲍太医施针完毕,老太太的面色红润了些,又开了副方子,收了诊费离去。
“鸳鸯,老太太怎会惊着了?细细说来。”
贾政沉声喝问。
“老太太……老太太,大老爷,老爷,老太太给国公爷上香,谁知那灵牌上,竟出现了张国公爷的脸!”
鸳鸯语无伦次道。
贾政哼道:“混帐东西,咱们荣国府可是清白人家,怎会闹……国公爷为何会显灵?”
鸳鸯嚅嚅着说不出话,她哪知道啊,尤其是国公爷那笑容阴森的很,都不敢睡觉了。
贾珍从旁道:“二叔,耳闻不如一见,不如进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政还未说话,贾赫已眉心微拧,他知道老太太的房里深处,藏着不少好东西呢,要是让东府见着了,难保不会打起心思。
可此时,他心里也别扭的很,好端端的闹了鬼,不亲眼瞧一瞧总是不安心,而且事情是由鸳鸯弄出来的,若是无中生有,恰可找个由头把这丫头收入房中。
“老二,是与不是,且先看了再说!”
贾赫缓缓点头。
一行人推开门,往深处走去。
“啊!”
突地王夫人发出一声惨叫,那灵牌上,分明盘踞着一张脸,诡异的笑着,这不是国公爷还是谁?
贾赫也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喉头嗬嗬几声,翻起了白眼。
“爹,爹,闹鬼了,真的闹鬼了,快去清虚观请道士来,降妖捉鬼啊!”
贾蓉唇齿间打个哆嗦道。
“混帐东西,降谁的妖?捉谁的鬼?”
贾珍一脚把贾蓉踹翻。
确实,这位可是二代荣国公,贾赫的亲爹,宝玉的亲爷爷,贾珍的亲叔爷,怎么降妖捉鬼。
一时之间,众人均是六神无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按理说,自家的长辈鬼不会害自家小辈,可鬼就是鬼,搁着摆着也不是个事啊!
而且不尽快解决,传出去荣国府闹鬼了,还要不要抬头做人?
“快……快看!”
凤姐战战兢兢道。
就见那老荣国公起了变化,原本只是诡异的勾勒嘴角,此时,却是几欲张嘴,象是要说些什么。
“不如把敬哥儿请来瞧瞧?”
贾赫突然道。
贾珍为难道:“爹在城外玄都观修道,风大雪急的,又是黑夜,爹的腿脚儿不大好使,不如天亮了,套了马车把爹接回来,今晚咱们都在这守着。”
“也罢,先出去!”
贾赫勉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