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顾翛轻声唤道。
宁温没有应声,而是缓缓向他走过来。温泉的水直漫到胸腹之间,半长如黑缎的发在热气的蒸腾中有些湿漉的贴在脸颊边上。
他走到顾翛面前,一举一动荡起的涟漪轻轻的抚触着顾翛的每一根神经,温柔而又清晰。
顾翛内心挣扎的越发厉害了,这一刻能想到很多事情:若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能够保证与宁温在一起吗?若真依着宁温所说,他真的必须得取个妇人传宗接代,他们之间又该将如何呢?
所有的问题在脑海中炸开一般,让他一时蒙住了。
便是在这时,一个携着清爽气息的柔软事物轻轻触上了他的唇。
顾翛是半倚靠在池壁上,宁温着垂头,见顾翛久久不曾动,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抬头冲他微微一笑,便转身往岸边走。
顾翛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身材十分健硕,肌肉分明,宽肩猿臂蜂腰,再加之他有些紧张,浑身的肌肉崩成极为健美的线条,微微泛着小麦色的皮肤与宁温形成鲜明对比。
两不得不说,宁温的身子即便伤痕累累,也是极少人能比的,他的身材并不是很纤细瘦弱的那种,反而很男人,个头颀长,作为一个男人来讲,算是极致了。两人在堤上闹了两刻,宁温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白皙的额头渐渐有细密的汗水渗出,在月光下盈盈发亮,但如玉的面上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扶风,是不是药力过去了?”顾翛蹙眉看他,心里也已猜到答案,“你既是痛,怎的还闷不作声。”
顾翛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背着你回去。”
宁温神色羞怒,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人背着,成何体统,“不用,我可以坚持到回去。”
顾翛也不答话,闷不作声的将他拽上背,便就背了起来,“不要动,我这是先提前练习,你应当学着习惯才是。”
“练习?”宁温怔了一下。
“嗯。”顾翛转头瞟了他一眼,绷着脸,认真的道,“等你老到走不动的时候,我便天天这样背着你去看风景,方才不是约定过了么,带你去我去过的所有地方,天下美景如此之多,我去过的地方也实在不少,怕是你走不动道的时候,还没看遍呢!所以,我只好这般背着你。”
说罢,径自笑开了,明亮的笑容灼灼似日光,在这月华如水的夜里,带着阳春三月的温暖,照进了宁温心底的幽潭。
等你老到走不动的时候,我便天天这样背着你去看风景……
便是这句话让宁温放下了骨子里的骄傲,安安稳稳的让顾翛背着。
顾翛见他不再反对,不禁微微一笑,心中也渐渐对他了解许多,宁温也并非是油盐不进,至少,他对这样朴实又真诚的话语没有任何抵抗力。
回到营地,剑客们已经搭好了帐篷,蒙古包似的,里面十分宽敞,甚至有矮几之类的家具,下面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子,角落空地上燃了火盆,帐内温暖极了。
顾翛将宁温放在塌上,径自去矮桌上取了药箱过来,将里面的药瓶一一摆了出来。
“扶风,我瞧瞧你的伤势吧?”顾翛皱眉道,“你知道,那处……光靠把脉……实在不能确定伤情。”
宁温顿时僵了僵,“无需,过几日自然便会好了。”
往常宁温都是如此,受了伤也极少会用药,过几日便会自行愈合,他经过大巫锻炼的体制要比一般人强上许多,愈合的速度也比常人要快。
看着宁温不自在的形容,顾翛心里别提多乐和,面上却更加严肃的凑了过去,“扶风,我们之间已经‘坦诚相见’……你若是想看我的,我也给你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