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大夫我也让人找来给将军看过了,只是…将军的情况姑娘你也是知道的。”
南浔失血过多,即便人昏迷着,嘴里也不停念叨归宁的名字。
小五今儿个一天都守在南浔榻前。
前一刻还在感叹南浔此番深情模样不能被归宁目睹着实可惜。
未曾想现下归宁来了,南浔连梦呓都没了。
归宁上前给南浔把脉。
小五嗫嚅道:“姑娘若担心的话,不如先给我家将军喂点血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归宁没好气的冲小五翻了个白眼,“不过受个伤而已,左右死不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能动弹的废物总比张嘴就能定她生死的人要好的多。
南浔醒不过来,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担心?!
还给他喂血。
开玩笑,
她是血多的没地方存了吗?
“可将军他……”小五压低声音道:“定是希望早点醒来看到姑娘的。”
“别…”归宁道:“他的希望我可无福消受,你少在那给我胡扯。”
归宁要给南浔看伤。
小五赖在屋子里不肯走。
归宁只好喊来春风把小五拖出了屋子。
关门声传来,屋子里一瞬落针可闻。
归宁起身弯腰,伸手解开南浔身上被鲜血浸透的里衣。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归宁看着南浔身上几道清晰可见尚未结痂的刀疤,喃喃道:“不过是演场戏而已,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吗?”
归宁不是傻子。
事发当时,她脑中浆糊一片,想不通其中曲折也算理所当然。
然而事后想起,她仔细一琢磨,才觉事有蹊跷。
南浔此人,心黑手狠。
对付起人来那叫一个毫不手软。
否则她也不会在他手里吃这么多暗亏。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南浔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别人刺的毫不费力,他挨的也毫不犹豫。
看着南浔身上那几道狰狞的刀疤。
归宁不由气的暗暗咬牙,骂道:“想死你倒是死痛快点啊,这样半死不活的又是闹哪样?折磨我吗?”
南浔脸色苍白,形容憔悴。
归宁给他换药包扎,气的很了,手上力道便也加重了些。
昏迷着的南浔疼得眉头皱起。
归宁“呸”了一声,“让你欺负我,看我不报复回来。”
然而归宁嘴上虽这样说,手上却舍不得用力。
给南浔包扎完,归宁又不放心的拿刀割了手腕,果真给南浔喂了血。
要是小五在此,一定会给她先来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再来一句“刚才不是说不管我家主子死活的吗?现在怎么又开始管了?”
喝过血的南浔面色只片刻就有了点点红润。
归宁伸手捂着受伤的手腕,身子软软的趴在榻前,嘴里继续低估。“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长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
南浔怎么着也算她名义上正儿八经的兄长。
所以,该救的时候还是得救一下。
万一她哪天遇到危险,也能拉他出来挡上一挡不是。
撑着困乏熬了半晌,归宁有些累了。
见南浔没有醒转的迹象,索性趴在床头打起了盹。
天境退兵,城中诸事繁多。
魑魅忙的脚不沾地。
反观小五,因为南浔伤重倒躲起了清闲。
魍魉来提人的时候,小五还在和春风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魍魉拎了小五的衣领就走。
春风不明所以,小五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春风问道:“魍魉你做什么?”
“城中局势混乱,借人一用。”魍魉性子冷,没那么多的儿女情长,闻言丢下一句,拎着小五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五在魍魉手中挣扎。“喂喂!魍魉,你不要太过分。”
按等级划分,他还是魍魉的上司呢,要不要这么不给他面子。
“我过分?”魍魉冷笑。
天境攻城,城中百姓的天都塌了。
若不是有归宁坐镇城墙,今日这城能不能守住还是一回事。
他自从天境发兵攻城得那一刻起,就带着人穿街走巷,捉拿恶意挑事的暴民。
忙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平常需花上整整一天才走完的路程,他今天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这四处地方走了个遍。
他因着常年习武,体力尚可,一圈走下来,体力尤存。
只可怜跟着他的那些护卫,一个个脚步生风,磨的脚底生泡,连着换了好几批人才将城中焦躁的百姓给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