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他,嘴巴来不及闭上,就顿在原地,痴痴看着他。
“程叔,好久不见。”他看着已经年迈到恍惚的程力,神情冷漠的低唤了一声。
老人已经年过八十,现在看着眼前衣服名贵气度不凡的男人,陷入疑虑。
“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程鹤砚弯身坐到沙发上,替程立扯扯衣领。
“程叔,我是程故安的儿子。您忘了吗?”他轻飘飘的说一句。
不料,此话一出,老人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激动的叫起来!
“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别来找我别来找我!”程力一下子吓得从沙发上连滚带爬下来。
程鹤砚见他这反应只是冷冷的收回空中的手。
往事件件涌上心头。
当年,是他关闭了所有监控,放那些人进来的。
现在他惊恐的抱着头坐在地上,看着某处。
“程叔,你在说什么?”他沉声,明知故问的问。
程立呆呆的抬起头看着他,然后对上他鹰厉般审视的眼神,瞬间打个寒颤。
“小鹤,小鹤,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他发疯般的大叫,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也吓得掉下来,斜斜的挂在他耳朵上。
闻声,他起身,蹲在他面前,修长手指替他扶正眼镜,然后沉着声说:“程叔,您可是从程家老宅出来的,您说,您怎么狠得下心。”
此话一出,空气冷到极致。
然后程立立刻泪流满面,老泪纵横。
他忏悔的说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他们逼我的,他们用我老婆孩子逼我,他们把她们绑在悬崖边,我就在视频里听着我儿子的求救声,他哭的那么害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现在瘫坐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悔恨的叙说着往事。
这么多年,每每睡着,他总会梦到程故安一家,梦到他们流着血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梦到他家那只蓝色的波斯猫被剥皮抽筋,梦到那位小少爷孤零零的说他好害怕。
每每做梦,他都痛苦后悔的不行。
这十多年,他就活在这样的悔恨中,痛苦不堪。
当年他是程府佣人,因为事发的时候意外外出没在府里留下一条命,后来程故安遇到穷困潦倒的他,就给他在别墅区找了个保安的工作。
没想打,后面........
“程叔。”男人低声唤一声。
程立抬头看看眼前沉稳冷厉的男人。
和脑海中小男孩抱着猫跑到他值班办公室亲切叫他“程叔”的声音相融合起来。
老人突的换了个神情。
“小鹤,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程家还有后人。太好了。
程立立刻抽泣起来,有些精神恍惚的笑着,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格外潦草。
“当年,安保是您负责的,我在查当年的事。”他不带感情的说。
此话一出,程立蓦地僵在原地,眼神里流露出害怕。
“小鹤,你还活着,就不要在掺和这件事。”老人又突然神智清醒,劝告道。
当年那些人手段狠毒,做事决绝,保不齐现在还会卷土重来。
“死了一家的,是我,怎么不掺和。”程鹤砚冷冷的说。
程立浑身一冷。
“若是您还顾念旧情,就来找我。”他往他桌上递过一张名片,上面赫赫写着,桕辞集团总裁,程鹤砚。
程鹤砚冷着脸起身,离开养老院。
程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要他,为当年的事负责,给他作证。
因果轮回,躲不掉的。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