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没饭吃吗？”本来正跟姜冬大眼瞪小眼的姬钰突然插话，“那我们不能分点粮食给他们吗？”

众人通常不会理会小孩子的戏言，但姬恒却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强者生存，天灾影响的不仅仅是蛮族，若将粮草分与他们，我们大陵边疆的子民只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姬钰似懂非懂，神情有些茫然。

姜冬看着这个纯真善良的孩子，心中一阵柔软，总觉得没有人会忍心拒绝这样一个孩子的请求。但是姬恒说的有道理，而真相甚至更为残忍，在可预见的饥荒时期，战争可以削减大量人口，减轻粮食负担，只有孤注一掷，抢夺到资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蛮族这次视死如归。

“韩元，你命人今夜加强警戒，蛮族一行人所带一应物品以及今晚宴会准备的饭菜酒水都要仔细检查。”

“是！”

“另外……”姬恒继续和韩元及孟廷烨讨论着军中各项事宜，听的姜冬直打呵欠，无聊地和姬恒旁边的小娃娃“眉目传情”，显然他有些后悔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刚脱离夫子的魔爪，又掉入了七叔的陷阱。

“咚”的一声，姬钰困得倒在了姬恒身上，姬恒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姬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向姬恒求饶，“七叔，我再也不逃学了。”起码夫子还能用他听得懂的话教他，而七叔他们在讲什么，他实在是云里雾里。

“姜冬，你带他下去吧。”姜冬在旁边当了那么久的木头人，内心恐怕比姬钰还绝望，此刻如蒙大赦，掩不住兴奋的神情，上前抱起姬钰就溜出了帐外，那速度直教人目瞪口呆。

孟廷烨尴尬地笑了笑，“将军见笑了，姜冬自由惯了。”

“无妨，”姬恒突然想起还从未问过自己的这个书童是什么来历，“她是如何到了这里？”

“姜冬无父无母，被一劫富济贫的江湖飞贼收养，后来那飞贼患了重病，姜冬潜入一名官员家欲盗取名贵药材时被捕。”孟廷烨解释道。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原来是飞贼徒弟，难怪瞧着步履轻盈，“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待孟廷烨走后，姬恒对韩元吩咐道，“你去查清姜冬的来历。”

韩元有些讶异，“将军不相信孟廷烨？”

姬恒摇头，“他没必要骗本王，但是无法保证姜冬所告诉他的是否属实。”

韩元私心里觉得姜冬不像那种人，不过人心叵测，还是谨慎为妙。

“若是属实，钰儿以后倒是多了个玩伴。”姬恒看的出来，姬钰喜欢她。

“是，这军中像姜冬这样的小子确实不多，”韩元笑得爽朗，“大多都是糙老爷们，恐怕将军也看腻了吧。”

“姜冬是女儿身。”姬恒突然道。原本没打算告诉韩元，是觉得给姜冬一个书童的虚名便罢，不会有过多的接触，便也没有必要，但若是以后打算让她和钰儿有所往来，告诉韩元的话，办很多事都会方便很多。

“什……什么？”韩元呆愣了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随即脸上涌起怒气，“将军，这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可是死罪！”

姬恒知道韩元最重规矩，这也是没有告诉他的顾虑之一。

“你便装作不知吧，就算看在孟廷烨的份上，本王也得保下她。”

“这孟少爷也真是不知轻重！带个女人到军营算怎么回事儿。”

“他也是昨夜才知晓的。”

韩元面色凝重，“王爷，谁知道这个姜冬是不是别有居心，放任她在军营恐怕会有祸患。”

“所以本王让你去查清她的来历。”姬恒挑眉，韩元还是有些古板，反应过激了。

“是。”之前对姜冬的好感荡然无存，原本觉得她心无城府，此刻却觉得此人居心叵测，韩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姜冬查出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