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傲一行人抵达王葛的府邸时,赵泰来已在此恭候多时。
当雷鸣率先向众人致意时,赵泰来因之前的遭遇而面色苍白,引领众人步入会客厅的步伐显得颇为尴尬。
王傲此行志在必胜,明明洞悉赵泰来此刻的困窘,却故作不知,一路尾随其后,滔滔不绝地与其寒暄攀谈。
雷鸣则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终在王葛身上打量,意味深长。
步入会客厅后,仆人们献上精心烹煮的凤凰单丛茶后悄然退下,厅内只留下了四位主要人物。
赵泰来竭力保持着镇静,首先打破了室内微妙的沉默氛围。
“王公子,王老,想不到两位竟然同姓,这可真是缘分使然,看来今日关于粮号的商谈必将顺利无比。”
王傲挺拔起身,朝着赵泰来和王葛抱拳施礼。
“赵老,王老,两位在越州叱咤风云数十载,打造出这份厚重的家业,令人钦佩不已。然而时光荏苒,英雄也有迟暮之时,两位前辈或许也应顺应时势,选择急流勇退,颐养天年。现今越州局势动荡,新秀辈出,作为长者,你们应当给予年轻人更大的发展空间,多做些扶持后进、流芳百世的美事。况且夏家势大,日兴粮号倚靠在这样的参天大树下,又岂是王家粮号能够独自应对的?我听闻日兴粮号如今正强势发动价格战,越州仅有的两家粮号根本无力应对,已经有些日子不开张了吧?鄙人王傲虽然资质平平,却愿意出资一千五百万白银,全面收购王家粮号的所有产业,并郑重承诺保留‘王家粮号’这一金字招牌,使其世代传承,不知二老对此方案有何看法?”
雷鸣在一旁默不作声,听到一半差点把刚刚喝下的茶水喷出来。
一路上,他不断告诫王傲要收敛傲慢态度,尽管四大世家只是在越州称霸一方,但对于他们仍需运用更多智慧加以笼络,给予应有的尊重,并适当照顾他们的利益诉求,而非一味企图用金钱解决问题。
遗憾的是,王傲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刚一开口就言语激烈,丝毫没有为对方留任何颜面,甚至还捎带上赵泰来,若不是背后有王家作为依托,只怕他早已被愤怒的对方逐出门外。
事态已进展至此,雷鸣虽心有不满,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竭力维系局面,力求将此事圆满解决。
王葛坐下后就一直眼观鼻,鼻观嘴,嘴观脚面,见王傲直接将话题引向自己,他沉吟片刻后冷笑一下。
“王公子,真是出手不凡啊,一开口就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真没想到王家那几间破店铺那么值钱。”
王葛抬起头,看向对面,目光触及雷鸣的时候不禁心中一颤,迅即收回视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王傲身上。
“王公子,我和赵老是老兄弟了,今日看在他的薄面,我才勉强答应同你见面。我们这四个老家伙确实龟缩在这越州几十年不假,但是还没沦落到老掉牙,不能自理的程度,让我就这么把几十年的心血轻易转让出去,我可以明话告诉你,办不到!”
“哼,我听闻王老曾是越州第一勇士,雷某不才,尤好以武会友,咱们比试一下,如何?”
雷鸣怒目圆睁,肆无忌惮的杀气顷刻间弥漫整间屋子。
这大大超乎赵泰来的预料,面对王傲一方咄咄逼人的架势,他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的气氛,忙调解道:“王公子,毕竟这么一大笔买卖,咱们慢慢谈,有商有量才是生意么。”
王傲拍拍雷鸣示意其稍安勿躁,而后转向王葛,“王老,王家粮号终究只是一桩生意,既然是生意,无非就是价钱的问题,你开个价吧?”
王葛与赵泰来交换了一个眼神,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声。
王葛勃然大怒,起身走出门外训斥道:“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没看见我这里正接待重要客人吗?”
趁着这会儿工夫,王傲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对其品质赞不绝口,进而表示今后有机会或许可以涉足茶叶贸易。
听到赵泰来的附和声,他转过头去说道:“赵老,你听听,王老这是在指桑骂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