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唐小胖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见到小胖子如此欢喜，图康眉头紧锁，脸色一沉，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唐小胖见状，小声叫道：“叔？”

听到小胖子的唤声，他眼里闪过一抹犹豫，才徐徐说道：“届时，你可以说说元宵夜里有什么好玩的，男男女女啊，灯火烟花啊，都可以说说。”

“为什么？”

他接着道：“若是五姑娘一时兴起，招你当个向导，那岂不是风光无限！”

“对啊。”唐小胖一拍后脑勺，又是跳了起来。

将此事嘱托出去，图康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心底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但又仿佛拿起了另一块大石，于是他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趁着小胖子继续啃着骨头，缓缓站起，走到窗前，望着天上似圆非圆的月轮，不知想什么。

身后响起小胖子含糊不清的话语：“叔，你为啥不亲自去，把这么好的事给我？”

他只道：“雇主催得紧，有事要忙。”

......

......

过了两日，元宵那天早上，唐小胖起得早，在图康叔叔门前，敲了大半天的门，这才从叔的手里接过三只花灯，一看居然都是走马灯。

走马灯在灯会上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出自图康师傅之手，别说他这个大侄子，就是那些公子们也不一定能订到一只，更何况这一出手就是三只，如此大方的见面礼，他可不想白白浪费了。

依着叔的话，出了东门，向北行，然后沿着蒙山山脚向东走，这一路上人迹罕至，步行在累积了一个冬季的雪上可忒费劲了，加之自身体重的缘故，等他看到湖边的小屋时，已然累的不行。

但一想到要见上五姑娘一面，不禁又兴奋起来，直直地小跑过去。

但在小院门前，踌躇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决定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小女使，长得很水灵，他见过那些公子们院里的女使，都是穿着布衣，而且颜色朴素，而眼前的小女使穿着青衫，用的绸缎也是很好的，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穿的都好。

道明来意，小女使便客气地将他迎入，上厅堂，入座，而小女使则要去通传姑娘一声，让他好生安坐。

四下瞧了瞧，除了冷清了些，家具一应布置与那些公子们的家中并无差别，只是这些桌椅落灰是否多了些？

想来院中只有小女使一人，怕是忙不过吧。

其实是蒙悦鲜有客人，厅堂打扫自然少了。

等了不久，不见小女使来，倒是来了一个小姑娘，生得天真浪漫，粉嫩小脸写满了欢喜，也不打招呼，拎起一只走马灯瞧了瞧，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他有些拘谨地回道：“剪...剪纸，里面等点上了蜡烛，可以自动。”

小姑娘挤破了脑袋，仍是不太理解他的话，直接送到他的面前，叫他点上蜡烛。

他接过蜡烛，提起来，火折子一点，然后轻轻放在桌上，两人盯着半天，仍是不见他口中所说的异象。

小姑娘当下失了兴趣，“没什么自动的剪纸转动啊。”

他摸了摸后脑勺，也是不得其解，不经意间看了小姑娘一眼，这一看着实吓了他一跳。

眼前哪里是个小女孩，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不沾胭脂，丽质天成，比起艺馆里的头牌都不知强上多少倍，连那些公子们所拥有的妾室都无法比拟，简直像极了话本里的天仙。

突然，那女子只冷冷瞧了他一眼，他的眼睛便剧烈刺痛了一下，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他再睁眼看去时，那女子已然不见，只有一个小女孩。

莫非是昨晚兴奋地睡不着，出现了幻觉？不过这美丽的女子是谁？是五姑娘吗？

想起五姑娘，听那些公子们说五姑娘是个冷漠之人，若是这灯真的不能达到走马灯的效果，会不会打断他的腿啊，想来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贪慕虚荣至极。

他急得发抖，胡诌了一句：“或许，或许是太冷了。”

“冷？”

小姑娘突然想起来怎么回事，点点头，“那倒是，小院里比起外面冷多了，你没发觉吗？”

他稍稍感受一下，果真如此，当下打了喷嚏，抖抖身上的肥肉，这才缓过神来，说道：“听叔说剪纸可是靠热量推动，应该是里面温度不够，从而无法转动。”

小姑娘这下可来了兴趣，跑出厅堂，大喊道：“小五，你先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