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妄想往南的人陪我向北。
1.
七夕情人节是在阳历八月中旬到来,面对失恋之后再一次过情人节,我还是无比重视的。
因为今年,我还要过情人节。
去年我还特意发表了心情在**上,我说,“第一次过情人节,心情不解释。”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处于热恋期,时时刻刻都想见面,时时刻刻都在交谈。
有时候他去银行给喜叔汇款或者转账,就会用短号打电话给我,只要是挨着我家附近的银行,我们都约会过。
我就坐在座位上玩他的手机,通常是在斗地主,我打不赢别人的时候就扯着嗓子喊他,我说,“你媳妇被欺负了啊!彭先生。”
他就会在柜台前放下笔,朝着我笑一笑,然后耐心地用食指比在嘴角,叫我小声。
有时候我打赢了又实在高兴,看他在那忙的不可收拾,我就去附近的及时便利店买了俩香草味冰激凌。
我提着袋子走到银行才发现他做好了事,四处张望着找我。
我吃着我的那份,然后把袋子递给他,我说,“吃了再回去。”
他就会陪着我,不过也不能待太久,被喜叔发现偷懒不好。
有时候我看着他写字写的东倒西歪的,我就笑他。他就假装豪迈地说,来来来,送你一张支票。我就屁颠屁颠地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他就搂着我哈哈大笑。
他用印章在纸上盖了个印,然后趁我不留神,在我的手背打了一下。
他说,“以后我也要有一个这样的印章,在你手背上盖一下,你就是我的了,一辈子都跑不了。”
我认真地相信着。
移动公司发来短信,我必须确认回复。我看到主机是他的简单的我熟记于心的号码。
他曾说过他永远不会换号码,他不会让我找不到他。
四月里他走了之后我跑到三爸爸的单位抱着她大哭了一场,我鼻涕眼泪乱飞,我也不管,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告诉她,“我没有想过和他分手的啊,我没有想过要他走的啊,我不要他走!”
然而就在泪眼萦绕的时刻,我想起了犀利妹,景博士不堪家里的压力,要和他分手的那个夜里,她也是这样哭的。
恋爱的方式大有不同,但失恋却大都相似。
在一次复合中他对我说过,“我只要一看到犀利妹哭的那个样子,就会想到你伤心的样子,我不忍心。”
可是犀利妹最后靠自己的善良打动了景博士的父母,是一个可喜可贺的结局。
而我,我和他并没有跨过重重考验。于是从最初的我说我想见公婆想见公婆,也只是变成了我,想见公婆。
三爸爸终于答应帮我打电话给他,不用我当面面对,我不会那么难过。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难以维系。
电话里传来的居然是号码停机了,我想应该是他临走时拿着身份证去移动营业厅注销了。
他说的不会让我找不到他也成了空谈。三爸爸说,“他不辞而别,他换了号码,只是为了你能够忘了他。只要他不再往这边发展,我想你们是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我突然觉得,他之所以作了这么多的承诺,也是因为他的心,也是动摇的。
他是个坏人,可我也曾爱过。
所以我讨厌刘话棚,以爱的名义欺骗我。使我不得不又被打回原形,我抱怨,我哀嚎,我求救,都没有用。
不过后来我多了一层伪装,多了防备。起初我就不会奋不顾身地陷下去,所以一有什么状况,我就可以回到原地。
所以到后来,我就只能够想起第一次相信爱情的美丽,第一次被爱折磨地不成人形。
也许并不是前任有多么优秀多么难忘,我也只是在这一段时光里,见到了最喜欢的自己。
熬过了十八岁,我会很快的长大,我就不再是个纯粹的人。
安妮宝贝说的要做一个纯简的人,大概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许沉的电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打来,我却越发觉得这样的阳光不属于我。
我皱了皱眉,缓缓拿起电话,“看来我午睡也要把手机关掉了,手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直接了当地说,“你下楼我有话对你说,我在你家门口。”
我珊珊地说,“不行,待会等我爸吃完了我还得刷碗呢!”
我刚想洒脱地挂掉电话,许沉却在最后挤出来一句话,使我停掉动作,就这样愣在了半空中。
他说话口气同样恶劣,“事关你恋爱的那个男人,你必须给我下来!”
最后反而是他恶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这算什么?威胁,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我的头是越来越重了,我哀嚎着揉着太阳穴,祈祷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才好。
而许沉,我是不会理他的。
才不一会,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踱步来到门口,一开门,就看见我爸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和许沉的黑的要杀人的脸。
可是我爸一望着他他就恢复嬉皮笑脸,一阵阵的讨好。
我微笑着投以疑问。爸爸咳嗽两声,对我说,“那个,许沉说有事找你,碗就我来洗了,小遇啊,你带他进去坐坐嘛!”
我怒视他一眼,他直接无视掉。
我只得乖巧地拉过他的手臂,我说,“进来吧!”
爸爸又跟许沉唠起来,他说,“我女儿做的菜好吃的哟,我吃到现在呢!哈哈!”
许沉在我身边面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对我爸说,“看来改天我得买两瓶好酒来蹭饭吃,和叔叔聊聊天了。”
我看我爸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点着头离开,额头瞬间乌云密布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我爸肯定是把上次我做菜的不寻常,和许沉联系在一起了。
我在内心哀嚎,绯闻真可怕。
我却突然想起前男友来,这个屋子,之前只有他来过。
我爸也是同样热情的招呼他,和他有说不完的话,让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有种被争宠的感觉。
他会帮我爸爸扫扫地,我从来没有这样子教过他,他的表现令我也很惊讶。
而我,我炒菜最喜欢的就是有个助手在身边,他每次负责洗菜切菜,把配料切好放在碗里,让我这个主厨放在一锅里炒一个大杂烩。
我问过他我做的菜怎么样,他尝了一口,表情甚是难以咽下,他说,“真是万恶。”
所以后来私底下我都跟他说,“那以后我专门负责吃,你来做好不好啊!”
实际上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我厨艺日渐精湛。
我还没缓过神,突然被许沉拉进房间,顺势把门扣上。
客厅里爸爸的咳嗽声愈发变大且频繁。
我作出了怨念,“许沉你别来我家了,我爸都误。。”
会字还没说完,他突然上前一步,把我逼退靠后,右手指腹擦过我的右耳,定在了耳边的门上。
然后他的浓重气息越来越近。
我不动声色地呼吸,眼神迷离,就当丝毫看不见这个人。
这是对付许沉耍流氓最好的办法。
果然他不一会就退后了一步,瞅了我一眼,像拿我没办法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抬脚就往他的脚尖踩下去,然后看他面目狰狞地,双眉开始紧皱,呜呼一声,忙抬起脚来抓住。
我这才爽了一把。
他忍着疼痛告诉我,“林遇见你就贼坏吧你,我就不该好心好意来提醒你,就该让你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才好。”
又来了,仿佛一个两个都是救世主,我林遇见就是一笨的要死的蛋,等待着救赎。
我心平气和地说了句,“那你走吧!”
然后就对着门口作出了请的姿势,一边昂着头望向他,他显然被我说的愣住了。
然后他单纯的以为我会给他台阶下,还抵抗了两三秒。
结果还是主动贴上来求饶,他一副拿你真没办法的表情叫我的名字,“遇见,遇见别生气了,遇见。”然后他学着我爸唤我的名,“小遇,小遇。”
我这才被他逗笑。
他松了一口气,坐在我的床边,用手扶着向后靠了靠,摇了摇。
然后认真地告诉我,“你知道他结婚了,你还和他在一起干嘛,你想毁了你自己吗?”
许沉怎么会知道刘话棚结婚的,他只不过偶遇过我们一次,他派人调查,他对刘话棚有意思?
我对着他,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
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和刘话棚之前去吃粤菜的那个餐厅是他一个朋友开的,许沉有空都会去吃饭。
我望着他的表情充满了猥琐,他一脸触目惊心地对我说,“我今天中午去吃饭,我朋友告诉我说她听到一个个子很高的服务员在讨论你,说你做别人小三,这是真的吧。”
我由猥琐表情又转为疑惑,我问他“你朋友也认识我?”
他又站起身来四处瞎逛一下,抓起果盘里一个香梨就吃起来。
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融合着唾液的成分,在空气中竟形成了好吃的化学反应。
他才慢慢地开口,“对啊,我跟她说你有海豚纹身。”
我实在也忍不住诱惑拿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香梨吃起来,好家伙,我买的我还没先尝呢!
我口含着香梨块儿,一脸满足地望着天花板,半响才开口,“水分真多,老板果然没骗我。”
许沉无语地双唇颤抖。
然后轻轻地说了句话,“有一次我还看到过你在溜冰。”
我乍舌。
是上次和小月仅有的一次溜冰,我在坐着喝奶茶时,周先生挡住的,我感觉在看着我的,是许沉。
他总是能够这么出乎意料。
他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说话认真极了,“我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好这口,一有妇之夫有啥好惦记的嘛,早知道,你和去站西路那晚的及时便利店小子凑一对也好啊,虽然他是个酒鬼。也要磊落的多。
我眼冒火星,“你丫再跟我提那晚我和你同归于尽。”
他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出一句令我甚感欣慰的话来,“真的,林遇见你这么好的人,还怕没人追,硬要往他身上贴啊!”
他腾出一只手又咬了口梨,利落地把核丢进了门旁边的垃圾桶。
随后又道出一句,“要不,我追你!”
这完全不是玩笑,完全不是安慰,这是赤果果的对于我人品的怀疑!
什么叫要不我追你。这事儿还得有商有量的对吗!
我背对着他把剩一半的梨也扔进垃圾桶,顺便用舌头刮了刮牙齿,重新面对他的,我温柔的微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然后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地,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许沉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却已经在赶人的趋势了。
他被我用力地推到门外,最后留下一句话,“林遇见你丫后悔了别找我哭鼻子。”
最后的尾音变得很难听清,然后消失在门缝里。
我就这样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用头轻轻地抵着门,我想着近日来的遭遇,使我更不能一刻放松的。
我很感激对付许沉我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使我现在孤独的时刻,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2.
我对刘话棚越来越体贴入微,使他日渐得意。
他有时候会给我送一支玫瑰,上面挂着一张纸牌:“给特别的遇见。”
有时候在一个夜晚会给我打一个温暖的电话,急切地说,“真希望快点把你带给我朋友看看,让他们羡慕嫉妒死。”
我作小女人状,对他殷勤的很。
我不知道我从何时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只是知道,我不会再任人宰割,我也要主动一次。
但是还没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我还不打算再见他。
可是他却有约我见面,我一一拒绝,我说,“我懒得走。”
于是不久我就躺着不动都等到了他。
有一个周末的上午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来到了我生活的小镇。
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他语气温和地说,“我对这个镇子不太熟,我在一家川菜馆等你,在站西路,你收拾好快出来吧,我等你。”
我迷迷糊糊地听他说着等我,而且站西路是在繁华路段,那应该是个很大的餐厅。
我却丝毫没有一点开心地,到最后还是好好的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得体的衣物。
刘话棚之所以令我喜欢的还有他的身高,我163的个子配上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在他面前同样是个小儿科。
他说他在站西路,让我想起和许沉亲吻的那一晚。
还有第一次见面,他对着我只有一厘米那么近,都没有完成的那个吻。
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许沉该是有多高的身材。
我走出家门最近的一个路口,因为这里很好打车。我斜眼看了一眼马路的尽头,那家快餐店还是一样的忙碌人烟,门口的大榕树还是那样枝繁叶茂。
只是只能看到这里,看不到的,是快餐店旁边的,以前他工作的五金店。要走到对面才能看到。
我只要稍微挪动几步就能够完成一个很好的怀念,我却只是招了个出租车,轻轻地,坐在了后座。
车开到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出现了红灯,我已经能够看到刘话棚所在的那家川菜馆的招牌大大的挂在那里。
于是我整理自己的妆容,左顾右盼地检查衣物。
但是旁边突然开上来并列的一辆小型货车让我顿时感到心跳停跳了一拍。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以前上班天天经过看见的,喜叔的公用车。
通常都是他上手开车,有一次还带我去江边兜风,爬上沙子堆积起来的山,夜的江面太安静。
却难抵我们的热情,我们对着江面大吼着誓言,经过的沙船船顶的灯都随之照射过来。
这次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开的车,也不见瘦瘦,我不免感到遗憾。
毕竟他曾参与我的过去,我对着这些不痛不痒的人,既无法安顿,也无法弃离。
这让我突然感慨,如果他还在这座城市,那么我如今遇到的,就会是他。
就这路口遇见的几率而言,会有多大呢?
我们就在同一个地点相见,然后陌路,让我难过到爆的几率而言,有多大呢?
如此想来,我摇晃着脑袋,对于他的离开表示是分手的最好结果了。
车子刚好行驶到川菜馆,我下了车就被刘话棚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替我结了帐。
我就回身给了他一个亲吻。
随后跟着他进了饭馆,一路上闲聊着一些自己的生活状况。
“我爸爸夸我做的粤菜越来越好吃,说我心里藏事了。被他逮到了,可是很开心,你呢?开心吗?”我这样问他,一脸的甜蜜。
他叫我亲爱的,他说,“你开心便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我能力的体现。”
“什么能力?”我问他。
“爱你的能力。”他在我鼻尖上轻轻刮了刮,俏皮地笑着。
我看着他的眼睛,鼻翼,嘴唇,以及他那厚实的肩膀,有着和我前男友相似的特征。
那一刻,我真心地笑着,心里却在躺血,如果这一刻,是真的,那该多好。
他证明自己爱我的能力真不是盖的,一盒德芙的巧克力,一束玫瑰就摆在我的座位旁边,让临近几桌吃饭的人都朝这里恨不得多看几眼。
我刚坐下,他就拿出一个小盒子,我好奇地凑上去,问他,“这是什么?”
他就嘴角一扬,手上一用力。盒子里面的东西呈现出来,竟然是一条银色手链!
其实我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唯一喜欢的是一条手链,上面挂了条泰迪熊,11年冬天才从韩国出产进国内,贵的很,我在网上废寝忘食地看着它流口水流了好几个月。
前男友知道我喜欢,于是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终于在我十八岁生日买来送给我。
最后即便是我看到它很难受,也没舍得扔,并不是因为它很值钱。当然我也没想过归还给他。
久而久之,它带在我手上成了习惯,我也早已对它的价值失去了感觉。
直到上个月我不知何时弄丢了它,我的心才隐隐作痛起来。我也找过它很多次,可是它就是不出现。
于是我放弃了寻找,有人说,某人或某物消失了根本不用煞费苦心地去找,真正属于你的,从来不会消失。这只能证明那样东西不属于你。
于是现在突然出现的一条差不多材质的手链刚好弥补了这个空缺,我就暂时当它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吧。
我煞费苦心地哄着自己。下一次,自己给自己买一条手链吧,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姓林。
手链的样子都很像,只是这条手链上挂的,是今年大热的喵星人。
他坐过来给我带好,揉了揉我不长的刘海,问我,“你喜欢吗?”
我眼睛笑成一条直线,忙点头,“喜欢啊,你对我这么好。”
然后他就像个孩子似的说,“真希望我们能一辈子这么好。”
果然是小孩子,说话都不带负责的那一种人。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我,索性无聊地望着窗外,支起勺子在碗里敲了敲,刘话棚以为我饿了,就吩咐服务员快点上菜。
脑海里突然想到幸好这是川菜馆,要是那间粤菜餐厅,高个子服务员不明情况,看到我如此死皮赖脸地往刘话棚身上贴,不知道白眼要害死我多少个活细胞啊!
正在这时,窗外人行道上的两个熟悉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男的不就是被我棒打好人的许沉么,还有跟在后面的,不就是前些日子我看到的面若桃花的仙女,许夫人吗?
许沉二话不说,就要打开他的a6奥迪车坐上驾驶座。
可后面的人偏不让他走,拉扯着他的衣角,好像在求饶。
许沉一个怒火中烧,反手把她推倒在地。
隔的远远的,我却能够看到她哭了。或许是我想的吧,女生无论再嘴硬,再要强,随着时间流逝,付诸在男人身上的,也是自己全部的爱吧。
其实只要包容她就好,她要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过一对情侣在大街上吵架,双方都面红耳赤地,男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逃避的神色,便往前走再也不理女的。
而那女的,只是静悄悄的跟在他后面。
我看到此景还特意写了一篇日记,我说小短发要是这样对我我绝对会离开他,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后来的我,如此卑微的。就只是因为爱了这么久的人马上就要陌路了,而且我对他的安全感丝毫没有把握。
我才会任他如何残忍地对待我,我都选择忍让。
忍让忍让,忍到最后依旧成了伤。
我看到许沉径直地开动了汽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留给她的,只有一丝青烟。
前不久还告诉我除了她,不再会爱上谁的许沉,我终究还是看到了前男友的影子,而且我已经预感到,此后我受的任何一次伤,能留给我的,只有前男友的影子。
直到老,直到死。
我转头望着刘话棚突然什么都不怕起来。
他呆呆地问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灵机一动,我说,“你去柜台问一问,菜怎么还不上来。”
他说,“好,正好我也要去趟洗手间。”说罢就把椅子退出去,站起身来大步离开了这里。
很好,柜台和洗手间都在转角,他看不到我的任何。
我拿起桌上他留下的电话,我又开始嗟呼,没有设置密码,所以他老婆也由此得知我的存在。
我先是查看了短信,他设置了密码我看不了。
我只能翻看了通讯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联系最多的是叫小萍的,我核实了自己的手机,是他的老婆才对。
而我的,他署名的是同事F。
我不敢利用多余的时间黯然神伤。我继续翻,看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
多次有他打进来的显示,我点击拨号键打了出去,我祈祷对方能够快点接起来。
电话响了三次,就被接了起来。是个男的。
他说话声音很浑厚,像北方人。
他一接起来倒是先开口,却是用正宗粤语说着话,“兄弟,你说的那个女人你倒是上了没有啊,期限就快到了的啊,不然打赌算你输,把一万块钱给我吧。”
他和别人赌我的……清白……
我决绝地挂断电话,随后把号码腾在了我的手机。
然后把记录删除。按照他放手机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搁下。
然后双手扶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从不远处珊珊地走来,我的眼神像一个等我妈妈觅食回来的小鹰。
我突然对于他的主动一切都释然了。
或许在某个酒吧里喝醉了酒,和朋友吹捧着说有个女人怎样缠着他,时时带着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朋友煽风点火说不如就和他赌能不能把女人骗上床。
当然,赌注是我,战利品就是那一万块钱。
我的周围的这些看不出身价的男人们,个个是土豪。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的也是一身名牌,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衬衣,倒是有点前男友的个性。
他刚坐下,服务员就一前一后地把菜呈上来,他看了看表,我说,“十一点十一了。”
因为我刚好看了时间,11:11是我最喜欢的时间。读书的时候好朋友告诉我看到这个数字是代表有人在想我。
“快,遇见,你是四川人,尝尝这个菜怎么样,鸡肉杏鲍菇盐煮。”
我听闻便夹起一块鸡肉尝起来,然后夹起第二块,第三块。
我的嘴巴滋滋作响,然后时不时地做出很享受的状态。
他也顺势夹起一块来吃,问我,“你很喜欢吃吧?”
我点点头,“没有啊,我比较喜欢吃肉而已。这是鸡腿肉吧,鲜嫩多汁,爽口。”
随后我又夹起好大一块。
他在对面无可奈何地笑着,“你个川妹子哟。”
我的眼睛被咪出了眼泪,我使劲眨巴几下,往落地窗外望去,才没让刘话棚察觉。
许沉的女友早已经不见了。可我还是对着她倒地的地方看了许久。
我重新问刘话棚。“有鸡蛋羹吗?我想吃。”
我最喜欢吃的,便是鸡蛋羹,我觉得很营养,特别是再撒点葱花,那滋味不用说。
服务员上来一蛊虾仁鸡蛋羹。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吧唧吧唧地吸起来。我看着刘话棚认真吃饭的样子,我想,他花在我身上的心思早已高于那一万块钱本身,只不过现在他要的,是证明自己。
人,要是不这么贪婪多好。
我是觉得自己如此幸运的,最终他还是没能把我骗倒,坏人怎么会有好果食。
我还能够笑着吃完这杯免费的鸡蛋羹,已经是万幸。
饭后他硬要带我去壹加壹逛商场,我强扭不过,便索性和他一起去了。
逛了商场下来,我的战利品很丰富,化妆品,包包,高跟鞋,还有小月喜欢的lolita秋季粉红色小洋装。
我准备把小洋装送给她。反正身边有个大财主。
既然你以你的方式打动我,我就全权接受。
我鼓捣着这些价值不扉的东西,卖二手也能卖很多钱吧,小月人缘又广,不怕别人不识货。
我怎么可能用这些呢,这样多恶心。然而我的志气还没大到可以把这些潇洒丢掉。这样多傻。
这可是银子。你不仁我不义,我脸皮厚可是做的出这样腐坏的事情来。
最后直到我要回家准备上班,和他分开的时候,我的心,都还是笑着的。
3.
和他分开之后,我才发现第二天便是七夕情人节了。
我心心念念的情人节,既然在不知不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到来。
我在卫生间里练习了很多次,然后着重吸气吐气,才把电话给拨通。
电话同样响了三次,对方就接了起来,我一阵吆喝,“是许沉吗,我是小遇啊,你大姑子的表弟的女儿,还认识我吗。”
关键时刻我又利用了许沉。
对方否认,“你打错电话了吧!”
说着他就要挂电话,我忙制止,我说,“您先别忙着挂,别人给我的这个号码是对的啊,你不是许沉吗?那你周围有这个人吗?”
“不是,我叫阿标。”很明显他的耐心有点难以维持。
“哦,阿标啊,对不起啊,我打错啦!”
随后挂断了电话。
随后登陆**,我的**名就是小遇,按照通讯录号码查找到他之后,点击加好友。
我的头像是一张我读书时长发时拍的美美的照片,不怕他不上当。
果然不一会,对方阿标的消息来了,他同意加为好友。
我发了语音过去,我说,“阿标先生,打错电话不好意思,后来我才发现有个数字按错了。既然这么有缘,加一个好友无妨吧!”
阿标回复的很快,说,“没事啊,无妨,无妨!”
随后又回了个龇牙的笑。
我点击他的相册,有很多张他的照片,他长得也不赖。
不过看着他的样子,我想起来我在刘话棚空间里看到过,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本地人。
他们一起表演旗舞,穿着红色的无袖上衣,折进大黄色的武打式宽松裤子里。
我曾看到这里笑的乐不思蜀。
如今我也乐不思蜀,我仅凭着我的记忆力,就可以冲锋陷阵,让他败得措手不及。
我的**里也有刘话棚,所以刘话棚给阿标的评论我能够看到。
阿标在上个月发了条状态,他说,“好兄弟,别忘了我俩打的赌,”
刘话棚还给他评论了,说,“当然,我赢定了。”
阿标回复,“是是是,你有魅力家有“娇妻”还不知足,老子要是有个女人这么爱我,我也知足。”
刘话棚说,“呵呵,是吗!”
呵呵,是吗!
他说的这话我也想不透了。
而且阿标说起娇妻还打了引号,就我对小萍的印象而言,本身是不错啊,也配的上娇妻二字。
带着疑问我投身在和阿标的愉快交流中,我了解到他是一个单身汉,可能对于我的突然有缘分的出现,甚是欢喜。
言语间他对我的喜欢表露地毫不掩饰。
他会问我怎么不多传些照片,我才发现,我的状态,就是一段段从谢娜的书里摘抄下的我喜欢的话,加上一张我下载好的娜娜的美照。
我不追星,可是我却喜欢极了同为四川人的谢娜。
我回答他,“我很少玩**。”
刘话棚也很少玩,他也不怎么发表状态,最多是工作不顺心吐槽一下。
他的头像,是他的名字,棚仔。
我的签名是一句极短又精辟的话:有毒的草会开迷人的花。
本来用这句话形容我的前男友。
更多的情况便是我搜索附近的人的时候,很多人会问我,“你是有毒的草吗?”
多么庸俗。
但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搜索附近的人,然后看别人打招呼。
会叫你美女,会说你长得真靓,有的会卖乖一点,就说,你的那句关于幸福的感悟说的真好。
我注意了一下,那是娜娜说的:“只要你现在觉得是幸福的,那么无论是十年后,二十年后,那你也是幸福的。”
我的怪癖就是这个,我很好奇就陌生人而言,对我的了解只有资料上的这一点,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倒也仅限于听,后来我会把所有的好友请求清空。
**里,如今也只有两个陌生人加进来,如何突破成为特别,我也早已忘记。
阿标:“小遇你有男朋友吗?”
我:“木有呢,暂时没想过。”
阿标:“哦哦,好好。哈哈。”
我:……
我:“阿标先生,你说你和别人打赌是打什么赌啊!”
阿标:“那个啊,我一好朋友,他结了婚,和我一起吃夜宵的时候,他说对一个女的有意思。我说你丫都结婚了瞎想啥呢!他说我要是追到她了怎么办,我就说能怎么办,你刘话棚何许人也,光追不行,得到了才算。这才赌上了。”
我:“哦,不无聊啊你们?”
刚点击发送我又看到了11:11,心口一阵疼。
原来他并没有嘲笑我,并没有跟别人说,“你看这个傻不拉几的女人,看我怎么玩转她。”
如果这个阿标没有说话那么直,或许我还在和刘话棚陌路吧。
阿标:“他每次跟我吐槽,说他不爱那个女的。可是她怀孕了,也没办法。两家是挚交,那女的家里可有钱了。”
我:“真可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阿标:“屁,那女的喂他吃春药。”
我鼻子突然一酸,流下一行热泪。不觉已经明白娇妻二字为何打出引号来。
他跟阿标说起这么多,也是因为他信任他,所以才会在通讯录里,名字都不存一个。
我:“可是你朋友有了妻子,对一个未婚女子使用计谋,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阿标:“这事儿说不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看他的进展,似乎快达到目的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他就又回复起来。
阿标:“小遇,我发现我很喜欢你,所以才会跟你讲起这么多,你在中山吗?什么时候见一面吧!好不好!”
我制止了眼泪,用食指在屏幕里点起这样一段话:“好啊,那我们俩也来赌一次,我赌那女的不会和你朋友上床。你赢了,我们就见面。”
阿标:“你是不可能赢的,他们已经快到了那一步啦!哈哈!输了一万块,可是却赢得与你见一面,值!”
我:“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然后我就退出了**。随后就大哭起来。
爸爸敲了门,我连忙挺住哭声,他在门口对我说,“吃饭咯!”
我夹带着哭声,破涕为笑。
最后我洗了好几次脸,反复揉弄着眼睛,仍旧是肿泡泡的对着爸爸。
早上我骗爸爸说头疼不舒服,不想做饭。他就开始掌勺。
现在又看我心事重重,还眼角泛着泪,不觉开口问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忍不住抱住爸爸哇哇地哭起来,就像最初失恋了抱着妈妈痛哭一般。
我最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却又老是犯错,屡教不改。
最后爸爸说了句,“是不是许沉欺负你?我不让他来我们家吃饭了,啊!”
使我不得不窘迫地,一边吸鼻涕眼泪,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不关,许沉的事,爸爸,你,你,你别再提他了。”
爸爸见状更是笑的开怀,他学起我,“你,你,你别再提他了。”
我一下子被他逗乐,然后甩手拍了他一下,转身跑进房间里。
我需要的是一个睡眠,很快,我就大脑一片空白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许沉的电话打来,他又说他在我家门口,我走出房间,老爸已经去上班了。
只是厨房的锅里还给我热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