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哈,说,“我不在家。”
随后挂了电话,把菜端上来,兴致勃勃地尝起来。
不一会竟然有开门的声音,我惊了,难道是小偷?
我拿着扫把悄悄走到门口,看着门把转动的声音,准备一打开我就给来人无论是谁当头棒喝。
可是扫把在距离他几厘米的时候被我收住,我更加惊讶地开口,“许沉?”
他倒是很平静,对我打了个招呼就自动闪进门来。
“我好饿喔。”他主动拿起一双碗筷吃起来,坐在我的位置旁边,脚翘起二郎腿。
我也随即坐了下来,对着他的手就是一拍,他转过头来瞪着我,我也翘着嘴瞪着他,脸同样都是一点好脸色不剩。
“这是我爸留给我的肉!”
听我这样说完,他的脸就在距离我几厘米的空中,笑开了花。
我双手抵住饭桌,把碗举得老高地扒着饭,不理他。
偶尔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笑。
“还敢骗我说不在家。”说完他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摸了摸,一点都不疼。
我问他,“难道你碰到了我爸,他把钥匙给你了?”
他淡淡地说,“不是啊,我去帮我爹送货去工地,你爸就在那里上班。他说你中午的时候哭了,就把钥匙给我,叫我来哄一哄你这个宝贝公主。”
宝贝公主,我被这个称呼弄红了脸。我爸爸怎么能当着外人,这么说我。
难为情。
他扒了两口饭,接着问我,“你长这么大肯定还没看过爸爸在工地上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吧!”
他这是肯定句?我一脸鄙夷地望了他一眼,我从小学六年级就懂得爸爸工作疾苦,哪里用他多管闲事的做法来告诉我!
不过我还是丢了一句话给他,没有用拜托的语气,“开车了没,送我去找我爸。”
然后默默地,把他放在桌上的钥匙抓了过来放在荷包里。
一边又默默地哀怨,我爸还真是不防人,把许沉当成了自家人对待。
我和他默契又诡异的吃完一顿饭之后,我把饭碗一丢,话一放,“你洗碗。”
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去房间拿两个香梨洗着一起吃。
许沉却突然站起来,双手按住我的肩,我突地失去力气地倒向了他的怀抱,我的后脑勺打过他的下巴,被他死死抵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透过蓝色橱窗依稀能够看到我们紧贴的身体。
对前女友如此负心,对我却又如此上心的,真是罪过。
难道爱情真的只是存在于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不可能,我现在还是刘话棚的女朋友,我还要过情人节我不能放弃。
想起刘话棚我还有种窃喜的心情,在前男友身上没得到的报复心,在刘话棚身上可以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挣脱他的手臂,语气和缓地对他说,“碗不是白洗的,我去洗水果给你吃。”
随后走进房间,做好了深呼吸才开门出来。
随即又很后悔自己这么早出来,因为许沉刚好拿好碗筷进厨房,端起平底锅在水龙头接了点水之后,又放在了灶台。
我看了一眼,就想起以前和前男友一起去商场买这口锅的样子,来往的工作人员都热心为我俩介绍好牌子,说我们是同居人士。
我都乐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又打量了一眼许沉。他带上围裙的样子和他很相似,富家子的他居然有种居家男人的典范。居然还那么帅。
围裙一系他的腰条就被带出来了,比女人还细的腰,真不知道他吃的食物去哪里了。
我淡定地走过去,捏他的腰一下,然后偷偷一笑,满足地到他的身后打开水龙头冲洗香梨。
待他要走过来收拾我,我就抓一点水向他泼过去,笑嘻嘻的样子,祈求他能放过我。
他双手支在洗手台上,圈住了我,却没有抱我。他只是这样静静地欣赏着我,像是欣赏一件物品。
我能感觉他内心的炙热,被他如此玩弄的我当即开始不淡定起来,脸红心跳的,让我很不适应。
他的眼神似豺狼虎豹,像是把人生吞了一般。
我不得不佩服许沉的爱情伎俩,只因我又见他不曾对我表现出的深情的眼眸。
“我喜欢你,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他往我的脖颈窝吹气,我被他弄得很痒。
就在我无法看穿他说这话的含义的时候,他又死皮赖脸起来,“你看这个屋里没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接个吻什么的!”
“接你个大头鬼。”我这样说着,把梨使劲塞进他的嘴巴,让他不得再乱说话,“吃你的梨吧,哼!”
我却满是娇嗔。我把他的手抬起来,从他的胳肢窝下钻过,随后一口咬着香梨离开。
我在房间里作了好长的心理斗争,最后许沉威逼利诱,“你再不出来我就踹门了。”
我才一脸沉重地打开门,幽怨地看着嘚瑟的欠踹的他本人。
我甩门而出,暴躁地想跳起来,“得了你,我就是晚上没演出所以跟你一起去看我爸,别以为帮了我多大的忙,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你还。”
4.
跟着他跳上他的同样身为宝蓝色的小型货车,限坐两人。
我坐上车的时候开始发呆,车子疾驰的路段是我以前常常出没的,他送货的时候我会跟他一起,就是这样坐着。
一路上有很多很好的景色。
他会告诉我,“亲爱的,五月镇我走遍了,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找到,有时候经过的地方有什么小吃我也会第一时间和你分享。”
这让我开始喜欢一个外国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没有你,良辰美景可与何人说。”
还有一次,就是七夕情人节。
他那天却太忙了,下班太晚了。
我等了他太久,后来我都洗好澡换好睡裙,准备睡觉了,他才洗好澡,打电话给我,我说,“我不出门了,都换好睡裙了。”
他说“抱歉,本来想带你去逛街的。太晚了我带你去溜一圈回来,你一直坐在车上没人会看到你穿着睡裙的。当然,你不怕被我吃了。哈哈!”
我被他强烈的带着极大诱惑的说法弄得心跳加速了。我偷偷摸摸着下楼,像是做坏事一般。还好爸妈都去广场学跳舞了。
我出门就坐上了他从仓库开出来的小货车。
一路上我和他嘻笑打闹。
开了很远,几乎快到了轻轨站。他在漆黑的大马路停下。
我说,“这里这么黑,荒郊野外的,会不会遇到坏人哪。”
“会,你马上就会遇到一个坏人。”他这样说着,我还慌张地往窗外看了几眼。
坏人就是他,他很快就附在了我身上,激烈地亲吻着我,啃咬我的耳朵,呼吸急促地。
他要求我双眼张开看他的样子,他对我说,“亲爱的,我的眼里全是对你浓浓的爱,我快要被你折磨地疯了一般。”
我只是笑着,看他对我的爱如此赤裸的表达出来,我甚是欢喜。
他伸出手把我头顶的窗户摇起来,我感觉我们的空间更加的窄,我却如此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我不敢往下面想。我只知道,单纯的少女开始变坏了。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移动,我的心,随着他的每一次触摸都止不住地越跳越汹涌,像要涨潮一般跳出胸腔来。
然后他的嘴从嘴巴一路下滑到脖子,然后,胸口。
我开始发出娇嗔的叫声,随后被自己吓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又亲吻了我的嘴角,“遇见,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我想做什么,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想,这样的时刻我也期待了多么久。
他继续往下做着动作,旁边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如愿以偿地吓坏了准备做坏事的我们。
我看了看手机,是我妈妈。
我刚要接就被他打断,他求我,“不要接。”
我说,“嗯。”
可是电话还在不厌其烦地响着,最后,我怕了。我躲开他的吻,把手努力伸出来,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他便起身整理他的着装。
我嘘寒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我看着他,我说,“我妈叫我回去了。”
他有点生气,我看的出来,不过他还是对我妥协了。
“那你再陪我待一会儿。”
这一次,他只是上前亲我,很用力,几乎要把我吸进他的胸口一般。
我没有一点害怕。清明节那天我们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穿了裙子的我出现在他面前。
他眼睛看着我的时候都直了。
我怕回去晚家人怀疑,又不得不拉着何青青帮我。
何青青在我家门口等着,我和他在路口道别,他那天喝了点酒,舍不得我走,最后拉着我。
给了我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一个忘我的吻。
激烈到,他还拉起我的裙角。
亲吻间我感受到他对我强烈的渴望。这样被重视着,怎能使我不忘我。
许沉开的车来到一个红灯路口,一个急刹车成功地制止了我的思维,天哪,我竟然想起那么多以前发生的,还色色的回忆。
真是罪过,我打着自己的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沉拉住我的手放下来,“你在想什么?”
我如实点头,“想起以前真是个单细胞动物,上一段感情。被骗的人是我,却还为别人开脱。”
不可思议,我居然和他讲起了这个。
大概是我想起我才分手不久,坐在哥哥的车后面。
你在想什么?哥哥也曾对我说过。
他称势追问上来,“你和他之间真发生那么多让你难忘的事?但在我看来,他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洛葳也对我说过。她今早还发短信给我说,“遇见,情人节快乐!忘记一个人,需要一个周期,无论这个周期有多长,我都愿意等你。”
这是在今天清晨我跑步到以前前男友住的宿舍门口收到的,然后看到屋檐下挂着的也不再有瘦瘦的衣服。
我才确定,原来他也走了。
我围着马路跑了一大圈,路过十字路口看见邻居阿姨骑着单车与一个送孩子读幼儿园的,与她差不多年龄的人打招呼。
跑到公园前买早餐,这里的早餐应有尽有。我看着卖小笼包的那一家河南人,原来两个媳妇都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由婆婆带着,兄弟姐妹四人一起管理店铺。
我买了一笼小笼包坐下,旁边的阿姨喂着小孩子吃稀饭,他把小笼包吃的精光,阿姨只是喝着粥。
我夹了两个给她吃,她笑着对我说谢谢。
还有隔壁桌的工人叔叔,吃着稀饭夹着咸菜。他还穿着军装,或许是儿子读书时军训穿不要的。
我爸爸也是,问过我高中时的校服裤还要不要,不要就给他穿着上班。
已经没读书一年的我,望着那一套曾经觉得很丑的衣服,开始觉得它无比珍贵起来。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有多苦呢!每一天经过我身边的脸都带着一个故事,不知道那些饱经风霜的人,在额头还没有渡上一层沧桑的时候,是否也像我一样失忆过呢!而时光的尽头,被如此年轻的我遇到,我会看到,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用力地活着。”
于是我开始学着做那个遗忘的周期里的人!
所以,我对于他提起我对前男友念念不忘的事情感到羞愧难当。
我也试过再也不想他,但是回忆抹不去,我只能够选择再也不提起,选择放下。
我也问他,“那你呢!你对你女朋友那么做,对她就公平吗?”
红灯过了,他又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
车子正常行驶,他猜测了一会儿,确定对于我了解他的情况不好奇之后。
才回答我,“这次不怪我,我已经不再爱她了。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对于旧爱我选择珍藏,再不愿为之受苦。”
我根本听不明白他讲的关于旧爱的话。可是不再瞎想,他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不会瞒我。
况且,他还如此骄傲地胡乱揣测我的想法。
车在国道边转一个小巷子进去,左拐右拐地,在一个别墅面前停下。
“你说我爸在这里面?”我问他。
“嗯。”他点着头,下车给我打开了车门。“在二楼卫生间贴瓷片。”
我也下车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我就看见了我再熟悉不过的老爸,那里刚好有一扇落地窗,爸爸他就背对着蹲在那里,用手扶着他的工具,混着泥土,忙碌地工作着。
露出大半个背。
身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渡上了一层白色的灰,像个小老头。
我突然就想起六年级的时候,妈妈还在给他打下手,给他搬东西,混泥土背上去。
可是走到二楼的时候总会休息一下,看我是否有做作业,在看什么电视。
我通常看的是家有儿女,年少的我看得津津乐道。
我妈就会在茶余饭后对着爸爸说,“你看她哟,就晓得看些哈本儿电视,不好好看书。”
我爸通常笑的很,一边夹着菜一边对着我眨眼睛。
我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许沉不知何时走到我的面前,他开口道,“你不要继续和那个已婚男人在一起了!”
我这样回答他,“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
只要他采取了行动,我立马可以终止这场游戏,当然,也包括我们的关系终止。
许沉吐了口水在地上,“解释个屁。”
我不再理会他,他如此费心的对我好,以后请他吃顿饭就是。如他所说的,买两瓶好酒就上门蹭饭。
我只是偷偷的看了我爸工作一眼就好。就足够我深思一阵子。
我总是活在小学,和同学互相串门都觉得是最珍贵不过了。
去年过年回去看到了旧景没来由地心酸。小学时的我脚没那么长,在田梗上要跑很久,抱怨田梗总是太长。
同学的家里有一个池塘,种满了荷花。夏天我们去摘来玩被她外婆一阵痛骂,不会骂哭,我们只是笑。
可是去年把很多房子都拆了,我的老家在发展。
说快乐又不快乐。
我也只是在想念,却深深地明白,再也回不去从前。
分手之后我路过同学的家,看见一片废墟,我不由得打了一个电话给她,“你的家被拆了,以前我们还一起奔跑呢!”
结果同学说,“你太小题大做了,房子拆了就拆了吧!”
我才知道,原来只有我停止不前,大概对于前男友,也是这种心情吧!
刘话棚突然打来电话,我为他设置了一个唯一的铃声,张根硕的如何是好。
只不过许沉在这里,我故意走开两三步背对着他,才接起电话。
“嗨,下午好!”我愉快地说。
电话里头出现他温柔的声音,“下午好,遇见。”
突然身后的人开始埋怨,“这就是你所谓的解释吗?”
我仰天长叹,如今的手机效率这么好,隔那么远都能够听清对方的话吗?
随后回头怒视他一眼,他一个冷哼,才不再说话。
刘话棚没听到许沉说的话,他心情愉快地和我搭话,“亲爱的,七夕节快乐。”
我作假笑状回答,“你记得今天是情人节呢!我正在望着你送我的那束玫瑰花,我把它放在花瓶里,它长得很好。”
他直接说到主题,“亲爱的,晚上和我一起去见我朋友好吗?我们几个要去酒吧玩儿。”
我点点头,“好啊,可是,我没有礼服怎么办!”
刘话棚很爽快地对我说道,“待会我给你打五百块过来,乖啊!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我也只能说好。随后准备挂电话,他又蹦出一句话,“晚上要是太晚了,就在这边过夜吧!我给你开一间房!”
我还是只能够说好。刘话棚虽然对我今天如此好说话感到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怀疑什么。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长吐了一口气,大骂了一声骗子,混蛋。
然后还要安顿许沉这个大麻烦,我转身无奈地对他说,“现在你看到了,我只是喜欢他的钱,等我收到那五百块,我不会去赴约的。”
他拉过我的手,“还想着去赴约,我不许你去。”
说着就拉着我往车上走,他待我坐上副驾驶座,他就在旁边看着我的眼睛,“你就不是那种爱钱的人。”
眼神充满笃定。
我感到有趣地打断他,“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爱钱的人,我爱钱如命呢!”
世上还有不爱钱的人,哈,我做梦都想我未来要嫁的人叫钞票呢!
“那也没见你爱我啊!”
他说完就绕到前头走向驾驶座,我才反应过来,我冲着他哈哈大笑。
车子开动了。
他送我到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去啊,听到没有。我回家一趟,马上过来守着你!”
他前脚走我后脚就开溜。
看着他疾驰着车的样子,想着我们的对话,想着他时而霸道时而友好,想着同样失恋的我们。
我发誓,许沉,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5.
下午三点一刻的时候,我已经来到ZS市区。
经过石岐的时候我看到江面上的那一座桥,红砖绿瓦,虽没有晚上的艳丽。
但我还是莞尔,眼神透着玻璃窗,依稀还记得我穿着纯白色呢子大衣,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让他给我照相的场景。
车子疾驰着就要离去,我数着格子,就是那里,我曾经就站在那里,笑的婉约又清甜。
然后一个转弯,视线变成了几个充满商斗的服装店。
这里发生的事情太美,我不敢来看这里,现在我终于完成了这个愿望。偶然地完成这个愿望。
就像哥哥骑车送我去小榄买手机的时候,走的是和前男友一起骑单车去看菊花展的马路。
有五六个红绿灯路口,一条道儿都是直直的。
那个时候我的眼睛被风刮出了眼泪。眼里,心里,嘴里,重复的都是这样一句话:“我把我们一起说过的话,一起听过的歌,一起走过的路。都再经历一遍,久了,我就不会再像这般热泪盈眶。”
一切都没有变。我恍然大悟,一切都不再会改变。
我做多少次挣扎都没用,他都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有那么一段回忆,能够令你灿若桃花,也能够令你潸然泪下。
我长嘘一口气,无力地靠着窗户,第一次产生了对这座城市的厌倦。
到站了司机把我放了下来,我抖擞抖擞身体,转身进入一家服装店。
半个小时后,我就穿着一套装备走出来,一条纯黑色紧身皮裤,腰际有铆钉设计。
今天穿的八公分细跟皮鞋刚好可以搭上。
脚踝同样有一个金属设计。
上身是一件豹纹的,收腰的无袖棉衣,搭配了一件毛领衣。
手上还带着他送我的喵星人手链。
然后透过橱窗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满意地又走进一家美甲化妆店。
一个长发小姑娘接待我,她见着我就温暖地开口,“七夕情人节快乐!”
人生还到处都是四月天!
许沉打电话进来,我按掉,他再打,我再按。后来索性关机,到点了再开机给刘话棚打电话。
长发小姑娘看到我这一举动,问我,“和男朋友吵架啦!你做的真对,女人就是要爱自己。”
我也懒得解释,我看着她,小巧玲珑的,可爱的很。
这让我突然想起ck里的那个像小伙子的姑娘,不禁笑出了声。
她一边给我报不同的化妆品有不同的价格,我抽出两张一百的放在桌上,“给我化最好看的,腮红打一点就行,眼睛化大一点,一定要打高光眼影。一定要认真,别化花了。然后盘一个御姐的发型。”
来人这就知道,化这样一个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不敢怠慢,小姑娘就离开请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过来给我化妆。
然后她就去门口招呼其他的客人。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笑的龇牙咧嘴。
传说中的眼缘?
我融入被化妆师的打扮中,打好隔离霜之后给我上妆,然后铺好粉。
他让我仰起头化眼线的时候,我睁开一只眼观察他,手指修长的很,白的不像个男的。
而他的脸,活脱脱就是一小受形象。
心里难受总想问他这个形象保持多少年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干这行多少年了?”
他耐心地说,“十几年了!快,把眼睛闭上。”
我闭上双眼。
一份工作干了十几年,由此可见他对于化妆的热爱。
读书的时候我也想过学理发,学彩妆,学跳舞,学泡咖啡,烤蛋糕。
想过以后挣大钱了就在老家租一个三层楼,一楼是书店,二楼是咖啡吧,三楼是点心甜品。
全是按照自己的爱好来定义,后来我也只是三分钟热度。
这一生,是有多少个十几年来喜欢某个人,或某件事物呢!
就算感情再好的情侣,过个三五八年都会淡化吧。
一份工作干得再出色,薪水再无可挑剔,也会在做久了之后厌倦,会埋怨同事,甚至是老板吧!
我不由得赞美他的毅力。
“化这么美去干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嘴角一扬,“去骗人!”
这时他已经把眼影之类的打好,贴假睫毛了。
干了之后,我眨巴眨巴眼睛,假睫毛上还有水钻,闪闪发亮。
小姑娘在不远处都发出赞叹,“真漂亮。”
我回答她,“归功于他。”
我指了指化妆师,然后掐了掐他的胳膊,我为我之前把他看错成小受感到汗颜,我对他说,“没少去健身吧,肌肉挺硬的。”
他很不适应我这样,就走到后面开始给我盘发,他观察了几下,又对着镜子把我的头发一阵扭。
这才告诉我,“不要把头发盘起来,就这样披着,刘海这么长的话,把耳朵旁边的头发辫辫子,露出纹身吧!”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凑到我耳边辫辫子的时候,我问他,“你没结婚吧?”
他点点头,“对啊!”
我抿嘴一笑,“有些缘分啊,要学会把握。不然失去了就代表着一辈子失去了。”
他疑惑的很,可还是点着头,也许他并不明白我所说的话,旁听是他最好的办法。
我干脆不再藏着掖着,全都告诉他,“我说你看镜子里那个小姑娘。”
他顺着眼看过去,一抹清新的倩影全都映照在这里,她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给客人说话的时候一弯腰就一泻千里。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眸会时不时地朝这边看,眼神有点涣散,随后不久就又别过头去。
化妆师明白了我说的话,他幸福又有点无奈地笑,他问我,“我和她共事那么久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该怎么说呢,我只是这样告诉他,“我也暗恋过人呢!她每天像这样不经意间,懒散地看你一眼,又不让别人发觉,肯定练习了很多遍。”
然后我眼睛又要流泪似的,我停止了我的情绪泛滥。
我只好问了化妆师的扣扣号,我说,“加个好友吧,我想知道你们的结局。”
于是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他却不以为然,“你也看得出来,我都三十几的人了。”
我心如明镜,说出一句对于我现在来说,我或许也不大愿意相信的事。
但是我能够看到别人依旧相信,相信着美好的事情。
这对我我来说,也算美好的事情了。
所以我才说得出,“不要让爱情啊,变成有进一步的冲动,没有进一步的勇气。爱情啊,与年龄是无关的。”
我支起食指坐着No的姿势。
刚说完辫子也给我弄好了,我对他说了声谢谢,就走到前台结账。
我看他走路经过她的面前,庞大的身体笨笨的,突然肢体不协调起来。
他使劲地屏住气,和她相望一眼,说了句,“借过。”
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问他,“你把她化的真漂亮。”
他的脸瞬间涨红。
她就走上前来跟我说话,“他啊,怎么我一夸他他就脸红了,咯咯,真好玩儿。”
找钱的空挡我也问起长发小姑娘,“你多少岁了!”
“十六呢!”她的眼睛笑成一条线。
我对着这个让我想起单纯的我的女孩儿,我舞动着右手捏拳,我对她说,“加油,勇敢的女孩儿。”
有一天你也会被他化得漂漂亮亮的。我在心里这样说着
她也不太明白我说的话,我就留下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离开了这家化妆店。
我用涂了黑色指甲的手把手机开机,电话一直作响,是许沉的未接来电。
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很好,我准备给许沉发一条短信。
然后许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效率,我接起来他就开始啰嗦了,“林遇见,我再相信你我是猪。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哎呀你烦不烦,我要挂了给我爹打个电话。不然他得担心死。”我故作叛逆状。
话筒对方立马咆哮起来,“那我呢!我就不担心你吗?”
我听到他如此暖心的话,这才投降,“好吧,我告诉你我在伊椛酒吧,你来接我吧!”
立马传来一阵忙音,他挂断了。
想着他现在肯定是火急火燎地急速赶来,我就开心的笑起来。
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是笑着的,我跟他说是和许沉一起玩他才放过我。
放下电话我才明了我又利用了他,但是被我利用,他可一点亏都没吃。
我打个车去到那个所谓的伊椛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多。
酒吧的场地摆满了桌子,中间有很多人跳舞,这让我想起我和红雨相遇的那一晚,这里同样是,香槟,美女,比比皆是。
我刚打开大门刘话棚的电话就陆续打了进来,我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群,还有帅气的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上前来。
我拍一个响指,端起一个酒杯。
然后很没志气地喝光了它。
我有点腿软。
我被这杯说不出名字的红酒弄得头晕晕乎乎的。
我渴望这能够把我的胆子放大一点。
我顺着包厢号走过去,找到11号的时候我发现我手心在流汗,我把还在响着的手机放进包包里。
随手用力地把门推开,一眼高傲地望着里面的人。
总共有四个男生,和三个女生。我放眼望去,刘话棚和阿标正坐在一起,他拿起的电话还没放下,一看到我,他就立马松了一口气。
他摇晃着手机,冲我笑哈哈的。
我一步踩一步地走过去,唱歌的他们突然都停了,就这样看着我,七嘴八舌的。
“这是谁啊!我没见过她。”
“走错包间了吗?”
然后我还是清晰地听的见阿标蹭着他的肩,一副奸笑,“长得还不错。”
当然不错,不然我的五百块钱白花的。喔不,他的五百块。
我的底气更加的足了。
像往常一样,他伸出手渴望得到一个拥抱,我却上前拉住他的领口,用嘴巴靠近他的脖子。
周围的人迅速起哄,那些八卦的人便开始猜测结果。
我问他,“这些是你的朋友?”
他对于我如此好的态度更为得意,他扬起嘴,闻了闻我的头发,“嗯,我说过要带你见我的朋友的。”
我指着他的鼻翼,满口温柔,“是什么样的朋友,都是一群不知道你已经结婚的朋友?”
他立刻慌神了,一时脸色开始僵硬,嘴角有点抽搐的。
阿标见状,立马招呼朋友们点歌开唱,想掩盖我说出的话来。
刘话棚也拉住我,“遇见,我们出去说。”
我却挣脱他的手,我就当我喝醉了一般,我拿起话筒靠近角落,我吼他不要动。
我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道,“刘话棚,我们俩没戏了。我在这里,对你说再见。”
我冲他挥挥手。
然后我笑了,这大概是我平生做的最豪迈的笑。
这本该是在前男友离开时,最该做的事情。
而不是一昧责怪。
我跑出这个伊椛的酒吧时,忙着喝酒应酬跳舞的人根本就不会理会一个突然哭的狼狈的我。
我一路奔跑,望着天空的时候,我终于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啊,对于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去爱他呢!
对于他对我的欺骗,伤害,他都没有想过说一句对不起,我为什么要去原谅他呢!
我现在没有责怪他,已经是我最大的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可是,明明就知道不要为这些不值得的事情难过。
我却还是不争气得,发现我流泪了呢?
我刚好跑到马路中间,我立马抹去眼泪,突然驶来一辆黑色小车,我本能地想跑却被自己绊倒。
马路上的石子擦破了我的手掌心,我很想顺势躺下去。
小车却一个劲叫不停,我抬起头。
看到了一张我熟悉的脸。
他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林遇见,情人节快乐!”
后面被堵的汽车开始按喇叭。在这刺耳的声音中,想起今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遇到这么多的人,有这么多人祝贺的七夕。
我突然咧开嘴,笑了。